胡三走了半天之後,王書貴尚未完全醒過神來,聽胡大人的口氣,他對小太監似乎也是很有一些不滿情緒的。小太監這個人頣指氣使,橫行霸道,目中無人,傲氣得很哩!肯定會得罪不少的人,莫非,酒後吐真言,胡三說的有可能是實情?如若這樣,抓住一個胡三拉到懷裡,小太監就少了半個翅膀,定讓他也威風掃地一回。事情成敗與否,看胡三明日早朝說些哈,這回他若提出對本相有益的奏摺,這個人情斷不能忘,到時候瞅個機會,再讓小皇上下道聖旨,封胡三個相當一級的官職,也壓他小太監人頭一次。聽說胡三好色,就讓皇上遴選十個女子賜於他,真到了那一步,胡三不對他感激涕零?他不曾經是小太監的人嗎?用胡三自己的話說,有奶便是娘,最終胡三投靠到誰的旗下還兩說著呢!還有,聽說整一白天,胡三帶來的女衙役找了他府中好幾個丫環女傭談話,不知都說了些什麼?嗨,女人嘛,還能說什麼?無非是閒著沒事,陳穀子爛芝蔴的,有什么正事?王書貴思想來思想去,也沒想出個究竟。毀譽參半,利弊各占五十,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人心隔肚皮嘛!別到時蒼蠅落到狗屁上,空歡喜一場,答案只能等次日早朝面聖之後才得以揭曉哩。
果如其言,朝堂上小皇上剛說罷「有事奏來無事散朝」時,大理寺正卿胡三便出班言道:
「臣大理寺正卿胡三有事啟奏陛下,願我皇萬歲萬萬歲!」
「罷了罷了,」小皇上不耐煩的搖搖手說,「別來那些虛假的東西了,小鬼說笑話,哄得閻王高興。世上人別說萬歲,活百歲的有幾個?胡愛卿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小皇上在朝堂上主事年代久了,有時候也會表演出若干個精彩的段子。剛才這幾句話說得就有聲有色,不雅不俗,恰到好處,不由博得滿堂喝采。然而這是朝堂,誰敢大聲喧譁,叫好也只是在肚子裡默許罷了。
胡三從地下爬起來,(自然是不敢打土的)並不看手裡拿的奏摺,閉眼念道:
「臣奉聖旨,到相府辦案,深得丞相大人重視,相國日理萬機,在百忙之中,還一直陪伴在臣之身邊,有問必答,十分配合。臣這次能圓滿完成陛下交予的大任,實有丞相大人的多半功勞。」
聽到這兒,王書貴不由大喜,暗忖:有門兒,沒準這個胡三從今日開始就死心塌地投奔於他了,果真那樣,小太監那兒吃一啞巴虧,有苦哪裡訴去?佟丫頭權再重也幫不了他什麼大忙。
小皇上金口玉言道:「胡愛卿簡短截說,朕忙完了人事還有狗事,朕的天犬館裡有喜事,老母狗快下小狗了!」
胡三這才又說:「王丞相功不可沒,不可一筆帶過,望陛下恕罪。」
小皇上發火說:「讓你不囉嗦你偏要囉嗦!丞相的功勞已經不小了,你多找些他的不是,免得他在朕面前老是球長毛短。」
王書貴忍不住遠遠地白了小皇上一眼,心說:「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如今翅膀硬了,相父不叫也就罷了,竟當著這麼些人的面誣衊老臣球長毛短,真是豈有此理!」
胡三接著又說:「臣以為,糖打哪兒甜,鹽打哪兒咸,必需要從頭說起……」
「老胡啊,沒給你說朕還有狗事的嗎?」小皇上不耐煩的打斷說。
「這個小皇上,當初怎麼就遴選了他?看他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真讓人看不過眼,狗事再大能大過人事?讓人家把話說完嘛!」王書貴幫不上腔,只有心裡暗暗著急的份兒。
「王丞相家兩天之中發生了兩宗血案……」
「不是死了一個人嗎,怎麼成了兩宗血案?……」朝堂上頓時嗡聲四起,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小聲嘀咕。
小皇上不解,問道:「胡愛卿,昨天明明是一個,你一去怎麼又多出一個,莫不是你連數也不會數了?」
「陛下,」胡三答道,「果是兩個,臣昨日去時又發生了一個。」
「好好,你繼續說吧!」小皇上道,「朕對殺人的事還是有些興趣的。」
「陛下,你慢慢聽我講,前天那個王三不是丞相毒死的。」胡三說。
王書貴心裡一怔:有門。
「哪是誰毒死的?」小皇上欠身問。
「他自己。」胡三說。
「真是個傻瓜!」小皇上斥
第一四四章王丞相當朝挨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