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噗通!」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幾聲大響,蘇子籍忙轉頭看過去,因位置好,他可以清楚看到發生了什麼。
就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宅門口,不知何時就出現了上千甲兵,將整個大宅圍得水泄不通,黑暗處仍安靜無聲,門口卻熱鬧得幾乎要捅破了天。
十幾個甲兵正合抱著一根橫木,在撞擊著大門,隨著轟地一聲,大門被撞開。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驚慌跑進來:「殿下!大事不好了!有甲兵頂開了門,闖進來了!」
蘇子籍的目光重新落在坐著的年輕人身上,年輕人聽到這消息,竟然笑了笑,旁邊的桌上放著酒,他輕輕嘆著,念:「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父皇既要我死,我豈能不死?」
年輕人說著,又注目了一眼周圍,就直接將一杯早已倒滿的酒一仰脖子飲盡,這酒似乎是劇毒,很快就從口鼻溢出鮮血。
年輕人忍著絞痛,劇烈的痛苦得他不由顫抖,但到死他也沒有呻吟一聲。
在階下跪著幾個女人,都是花容月貌,此時哭得狼狽,見年輕人仰頭喝下酒,七竅流血而亡,她們哭得更加悽慘了。
「別哭了!與其活著受辱,不如現在就隨太子一起走!」其中一個身穿正紅衣裙的女子呵斥一聲,隨後一咬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幾步,就年輕人用的酒杯,也倒了一杯酒,仰脖喝了。
片刻,她也噗通一聲倒地,倒在了年輕人的腿上,痛苦的掙扎,同樣也不出一聲就斃命。
「太子殿下!太子妃!」有人哭喊。
剩下的幾個女人,聽著越來越近的慘叫聲,想也去喝毒酒,可又不敢,就是片刻的猶豫,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轟」
蘇子籍看著破門而入的甲兵很快殺到這個院子,衝殺進來,見人就砍,不管是丫鬟還是侍衛,不管太監還是主子,凡是見到的人,紛紛砍殺在地。
原本跪著求年輕人的女人里,有爬起來朝著遠處跑,被甲兵幾步追上去,幾刀就砍翻了,沒有立刻斃命,還又補了無數刀,連全屍都沒保住。
這些太子的妾侍,都死在了亂刀之下。
倒有一個幼童,被一個太監和幾個侍衛護著,邊打邊逃,退到了角落處,被甲兵團團圍住,無處再退。
幾個侍衛很快就被殺光,剩下老太監眼睛都紅了,將孩子緊緊護在懷裡,嘶聲喊著:「他是太孫,太孫!」
「太孫,殺的就是太孫!」對面的人獰笑,就舉起了刀。
「啊!」
接連的慘叫聲甚至不是兩聲,而是數聲,因寧死都護著太孫,背對著這些人的老太監被亂刀剁成了肉泥,被他護在懷裡的孩子慘叫幾聲,也沒了氣息。
等屍體被拖出來,發現小孩已是被砍得脖子都斷了大半,為首的大將見了,命令將這小孩屍體拖去與太子妻妾放在一起。
「聽著,人可殺了,萬萬不可辱,你們要是趁機想干點什麼,軍法可不饒了你們,還有,別手賤,拿什麼東西。」
「這府里都是太子之物,連親王都拿不得,拿了,會死,明白麼?」
哀號聲,肅殺聲仍在繼續,直到整座大宅里,除了甲兵再無生靈,連宅子裡圈養的貓、犬、戰馬跟拉車的牛都被一一殺光,這場殺戮才算停下,哀號聲與肅殺聲也漸漸消失。
不知道多少時間,甲兵消失了。
太子府一絲風沒有,也聽不到蟲鳴鳥啼,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顯的格外陰森和幽暗,黑魆魆的陰影中,似乎有著人影,隨時都能撲出來咬齧。
「不能離開麼?」
看完了這一幕,蘇子籍發覺自己,並沒有消失,蛟身就飛到了外面,敲了敲這個罩子,試了一下,還是這感覺。
「我可以打碎,但有不測之禍。」
蘇子籍又回過來,沿著走廊,在屍堆上幽靈一樣飛過,又入得了正院,在昏焰欲滅的燭影下,凝視著下面靜止到最後一幕景象,沉吟片刻,說:「太子,我必給你報仇。」
這話說了,下面依舊是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