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峻熙能聽見這些尖銳詛咒,他卻仿佛沒聽到一樣,只看著這些黑影扭動,面顯一絲譏笑。
「這些神靈,原本不能顯聖,反有些神聖,現在卻原形畢露。」
「也對,打落的神靈,多半是出身不正,自然沒有多少教養。」
「不過,總算這些神在京上百年,幾百年,有點根基,信眾中總有幾個願意出死力的人,這就是不小的力量。」
外面響起手指叩打門扉聲音,三長兩短,這是來給送消息的人與商量好的暗號。
桂峻熙走過去,打開密室的門,帶著讓人分不清喜怒的表情,立於門口,與外面的人面對面,問:「代王又有動作了?」
他身後的黑暗中,黑影還在尖銳叫著,罵著,詛咒著。
桂峻熙面前的人,卻聽不見也看不見,只是覺得不僅眼前這先生給一種越發陰冷可怕的感覺,身後沒有光線的密室,也仿佛藏可怕的東西,讓他光站在門口都雞皮疙瘩冒出來,心裡發寒,不太舒服。
不過,他這恍神也就是一瞬,很快就收斂了,沒讓看出來,回話:「先生,您之前讓盯著代王府,倒真有消息傳回來,說是代王身穿舉人服出了王府,身側也只帶著兩人。」
穿著舉人服?
其實代王沒有幾個人親自看見過,這也是蘇子籍換身衣服就敢去文會的原因。
桂峻熙就是一挑眉:「白龍魚服?你沒有看錯?」
沒想到代王在這時,竟還有這種微服私訪的興致?才又平幾個信眾頗多的神祠,就不怕只帶兩個人出去被人尋仇?
雖說代王不出京,可京城治安說好也好,說不好也難說,當初新平公主還帶著不少騎士,也不被人當街截殺過?
但轉念一想,代王不是沒成算的人,這時出府,莫非另有打算?
可恨的是,魯王府的武力,幾乎連根拔起,有倖存的也散了,自己盡一切力量,借著魯王的名義,才勉強凝聚了一些,原來是十分之一都沒有。
現在還能運作,是神祠的人填補了基層。
才想著,桂峻熙身後一瞬間的安靜,更瘋狂聲音湧進了他的耳朵。
「我已經按動了信眾給你做事,傳遞消息,你什麼時能使代王死?!」
「如今就是個好機會!他多活一日,我就難受一日!你快派人殺了他!」
「殺了他!讓他死!讓他死!」
這些聲音不止言語上逼迫桂峻熙,更有一種直刺魂魄的力量,雖這些黑影單論實力,已衰敗到了只能勉強維持,狼狽不堪,但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桂峻熙原本就受過傷,這時臉色一青一白,咳嗽起來。
來人一驚,失去了魯王,大家都不好過,聽說桂峻熙暗裡有著魯王的授意,想東山再起,大家才跟著,現在他要是出事,大家都沒有希望了,當下關心問:「先生,您沒事吧?可是病了?」
桂峻熙掩去臉上一閃而過的暴戾,努力平靜情緒,說:「無事。」
但剛才放下手時就看清了,手心已是一點紅。
將手心放下,不讓對面的人看到,現在這時間,其實是自己狐假虎威,出任何紕漏都可能有大事,桂峻熙當即:「代王白龍魚服,這機會難得,走,我們跟上去。」
離開了密室範圍,他的臉色仍蒼白脆弱,看著就弱不禁風,明明已酷夏,穿一身不算薄的文士袍,卻不僅不出汗,還有些畏寒。
桂峻熙自己倒不怎麼在乎身體,邊走邊吩咐:「你再派幾人,分別將代王白龍魚服的消息,傳給蜀王、齊王——對了,還有應國的人。」
說著,桂峻熙浮出一絲冷笑。
「是,先生。」
齊王府
齊王托腮在廳里看著歌舞,舞女身姿婀娜,隨著悠揚樂聲,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坐著看著的齊王,仿佛是看得目不轉睛,實際上在走神。
因著代王冒頭的緣故,齊王與蜀王之間的關係已變得更複雜,尤其魯王被降為了寧河王,這對齊王更是一個敲打——就算是朕的兒子,貴為親王,也不是不可以貶黜。
可以說,魯王被廢
第八百二十六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