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雪,放晴的大海又恢復了平靜。
蔚藍色的海面上,幾隻海鷗飛過,發出清脆的叫聲。
倖存下來的商船,跟著官船,經過二十天左右恢復,心理陰影已去了不少,此時就有一些人走出船艙,迎著清晨海風,感受著這難得的舒適天氣。
雖然這舒適,也只是相對而言,在冬日裡,再輕柔的風也帶著寒意。
看著幾個商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不停咳嗽,讓邵思森嗓子眼都跟著痒痒了起來,努力壓制嫌棄加快了腳步。
海蛇事件中被救下來的人,有不少都被安排到官船上,邵思森趁機換了一艘船,為的就是避開蘇子籍,免得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心裡尷尬。
可這換了船之後,才發現,跟在一艘船上的人,有一些是從海里撈救出來,雖然隨行軍醫熬了藥分給了大家,但大冬天掉海里泡了那麼久,還受了驚嚇,想什麼事都沒有,哪有那麼容易?
這十多天,將近二十日,邵思森一到船上,就總能聽到壓抑咳嗽聲,因此在住的船上待不住,總藉口著去找蘇子籍,好遠離這群病了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欽差大人偏心,同樣船上分了人,可蘇子籍船上的人,就都身體恢復得很好,每次過去,都覺得鬱悶。
今日也是如此,邵思森匆匆吃過早飯,就抵達蘇子籍的船甲板。
遠處是滔滔的海洋,甲板上,兩個換了衣服的年輕人,分別持劍,不斷湊過去,又分開,擊劍聲不斷響起,這是在用劍格鬥。
在甲板靠邊有著桌椅,擺放著茶水點心,還有一張桌上,放著筆墨紙硯以及一些文稿。
幾個士兵無事,斜靠在不遠處,朝著說笑著,指指點點,顯然對這二人的格鬥很感興趣。
場中占據著上風,是傷勢已好大半的秦茂,他一身灰色短打,手裡長劍平平無奇,可在出招時,能令長劍散發出凜冽劍意。
與之勉強過招的黑衣少年,正是蘇子籍。
邵思森要不是認識蘇子籍,都不敢相信這一身颯爽氣質的少年,竟是在文采上壓了自己一頭的太學第一。
「蘇賢弟,承讓了。」就在這時,場中二人明顯分出了勝負。
秦茂直接一個絕殺招數,劍尖抵在了蘇子籍胸口,而蘇子籍的劍也指向秦茂,但並不是要害。
秦茂隨後收劍,因著心情好,還挽了個劍花,笑著對蘇子籍說:「蘇賢弟,你也不必氣餒,你劍法已很不錯了,但是這終是士人所用的武器與招數,不是真正戰場搏殺的殺人術。」
沒說的後半段話就是,你輸給我不冤。
「【紫清自在賦】6級(35/6000)」
蘇子籍笑笑,秦茂的武功不錯,但與相比,還是差了不少,不過自己是讀書人,既想要將劍法武功從暗轉明,總要有個過程和來源,君子劍劍譜就是掩飾的道具,現在與秦茂格鬥練習就是它。
而君子劍,的確不是殺人術。
正要說話,不料有人先插了話:「蘇賢弟乃是太學生,以後也走科舉路線,本就不需要親自上陣。」
這話就讓場中的二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場面頓時冷了下。
邵思森這話一出口,發現氣氛冷下來,也有些懊惱。
在船上二十日,邵思森雖換了船,反不得不經常過來,好處沒落到,過的倒比蘇子籍更不舒服。
反觀蘇子籍,與秦茂的關係迅速升溫,而日日過來,秦茂對他依舊只有著表面禮貌,實際上視而不見。
這本沒什麼,可再想到,兩位欽差,甚至船上士兵,都對蘇子籍另眼相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同是太學介紹到兵部,有兩種不同的待遇,邵思森就很難不生出點情緒來。
但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就有些不對味,邵思森懊惱之餘,就想著將這脫口而出的話給圓回來。
結果這時,欽差船與這艘船靠上,有親兵跳過來,對蘇子籍說:「蘇公子,尚書大人要見你。」
又看到了邵思森,說:「原來邵公子也在,那就不必小的再跑一趟了,尚書大人也提到了你,請你這就一同過去吧。」
第一百五十章 君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