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陽光灑滿了大地。床上,羅恩與綺麗兒緊緊糾纏在了一起。
「我的床啊!」綺麗兒悲傷的大喊,她裸著身子,雙眼通紅,那可憐的樣子讓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鼻頭髮酸。
「這……是我弄的?」羅恩迷糊的皺了皺眉頭。
此時此刻,羅恩的胳膊狠狠插進了那漂亮的木床,在新縫的被褥上打穿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這可能是因為自己在睡夢中犯得糊塗,被強化的肉體加上無意識的本能造成了這個誇張的結果。
「我摟著你睡了一個晚上!不是你還有誰?!」綺麗兒拍打著羅恩,樣子說不出的悲憤,一副被人騙了身子的小女人姿態。
「一個晚上?」羅恩看著哭鬧的綺麗兒實在有些無奈,此時這個姑娘正光著屁股壓在自己的身上,雙手還緊緊抓著插進木床的一條胳膊,像是生怕自己跑了的樣子,這讓羅恩看得可是真的有些彆扭。
「你先起來。」羅恩推了推女人。
「起來?你跑了怎麼辦?」綺麗兒也不管此時自己光著身子這回事,只是死死地摟緊了羅恩。
「怎麼我碰上的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羅恩一邊嘆氣一邊想著那個『女野人』,綺麗兒這個樣子倒是真跟她有幾分相似。
「我會賠償的。」羅恩無奈的說道。
「賠?這可是我的嫁妝啊!!!」綺麗兒傷心的大喊。
「嫁妝?」羅恩楞了一下,隨即苦笑了起來。
在艾魯因,平民的嫁妝是很有講究的,木床、騾馬、新衣、短劍與銀飾這五樣缺一不可。
有時候,窮苦的人家在新婚的前夕會四處奔走,為的就是要湊齊這五樣東西,那怕婚禮後的第二天就要歸還也是一樣。
『第一天的木床新衣,第二天的乾草土地。』這句艾魯因的老話也是由此而來。
本來,綺麗兒在村中還是很驕傲的,她的嫁妝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準備齊全,這在並不算富裕的村子中可是很少見的。
要知道,村子中的獵戶可是差了城內的百姓好遠,有時候三個獵戶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比城內的老練學徒賺得更多,能夠這麼早的湊齊女兒的嫁妝,這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綺麗兒也當然知道這一點,每當看到自己的嫁妝也是倍感自豪。
銀飾,是他父親遠行的時候在異國購買的漂亮頭飾。
短劍,是母親當傭兵的時候老朋友所贈送的閃鐵卷劍。
騾馬,是祖母從游商手裡騙過來……不,贏過來的戰利品!
至於新衣和木床?
那是綺麗兒最喜歡的叔叔親手製作送給他的!而這在艾魯因也象徵著親人的祝福,有著非常好的寓意。
短劍、銀飾、騾馬這些倒還罷了,木床和新衣是血脈親人親手製作的,在未結婚時就損壞可是相當不吉利的,綺麗兒會這麼傷心也正是因為如此。
羅恩對於這些習俗也是知道一點的,雖然在大城市已經很少有人自己親手製作木床作為嫁妝了,但在這種小村子中保留卻是一點也不奇怪。
「那,你說怎麼辦?薩拉斯在上,我可真不是故意的。」羅恩無奈的看著綺麗兒。
「哼!」綺麗兒瞪了一眼羅恩,如果這個城裡來的小少爺敢跟她說賠錢了事的話,她絕對會一巴掌扇過去。
「家族,姓氏?」綺麗兒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冷冷地問道。
「嗯?唐克斯,估計你沒有聽過。」羅恩被這個姑娘的話逗樂了,詢問自己的家族姓氏?難道這是貴族復仇時的莊嚴通告嗎?
「你笑什麼!!」綺麗兒恨恨的說道,她覺得羅恩的這句話是在諷刺自己這個窮酸姑娘沒有見過世面。
可這確實是冤枉了羅恩,唐克斯並不是什麼大的名門家族,這個小女孩兒要是知道那才怪了。
「沒什麼,你接著說。」羅恩苦笑的看著綺麗兒。
「唐克斯是吧?給你兩個選擇。」看著羅恩那淡然的樣子,一股火氣衝上了綺麗兒的腦袋,她決定要耍一耍這個城中來的小貴族。
「你說。」羅恩輕聲答應。
「第一個,幫忙跑一趟腿兒,把我的父母接回來。」綺麗兒頂著羅恩的鼻子狠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