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夜已深,暗藍的天空中一輪皎潔的圓月孤單的掛在天上,靜默的看著人世間的一切。一切似乎與它有關,卻又似與它無關。這時辰,城內的百姓大都已經熟睡,唯獨有一些更夫手提燈籠銅鑼走街串巷的打著更。
皇城內也是一樣,在這個時辰,多數人寢殿裡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唯獨有一個地方卻依舊燈火通明。那裡便是紫宸殿。大殿之外,幾個侍衛和御前總管太監王德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守候著。殿內,高祖皇帝李淵正在明亮的燈光下批閱奏摺,竇皇后則坐在殿下的左角,為皇上斟茶。
「放肆,大膽,這群狗奴才竟然敢以下犯上欺瞞朕,簡直無法無天,你們全當朕死了嗎?」皇上突然一臉憤怒,抓起西域進貢的玉石夜光杯扔向地上。聲音震驚了所有人,門外的侍衛宮人一驚,紛紛跪下。皇后不知所措,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殿中央也跪了下來。
「臣妾惶恐,不知皇上為何動怒,還請皇上息怒,保重龍體」。
「皇后暫且退下,朕有些國事需要處理,黃德年,你進來。」
總管太監聽見皇上召喚他,趕忙站起來,小心的推開紫宸殿的大門,彎著腰低著頭快速走了進來,「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把工部侍郎胡倫給朕叫來,朕要好好問問他。」
「遵旨。」王德年接到旨意,退出去,帶上兩個小太監,朝殿外走去。
「皇上國事繁忙,但也要以龍體為重,參茶臣妾已經替皇上備下了,皇上要記得喝了才好,臣妾先行告退了。」皇后行了行禮,帶著貼身丫鬟回寢宮了。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工部侍郎胡倫緊跟著總管太監黃德年來到紫宸殿外,黃德年站在門口說:「皇上,工部侍郎已在殿外等候。」
「趕緊讓他滾進來。」
黃德年搖搖頭,他與胡倫對了一眼,示意他進去,侍衛打開殿門,胡倫心驚膽戰的走進去,還沒走到殿前,便撲通跪下了。
「皇、皇上,微臣、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有你們這一群混賬官員在,朕能活到萬歲嗎?」
「微臣、微臣該死,微臣不知犯了何罪,竟惹怒皇上,還請皇上明示。」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還不知犯了何罪?」說著,皇上拿起桌上的奏章,扔到胡倫面前。
胡倫稍稍起身,手顫抖的拿起地上的奏摺,打開一看,之間奏摺上寫著:「汴州水災,歷時數月,災情嚴重,又時逢疫症蔓延,百姓傷亡不可計數,橫屍遍野,慘不忍睹,昔日汴州,已是人間煉獄。」
胡倫看到這份奏摺已經驚住了。
「現在知道你犯了什麼死罪了吧?汴州水災,不是三個月前的事情嗎?那時候國庫不已經發放救濟糧款,你們不也上書說災情緩解,災情緩解,百姓也該安居樂業了吧,如今怎麼變成人間煉獄了?」皇上氣急敗壞,一手拍在桌上。
「皇上息怒!」
「你們這樣叫朕如何息怒。」
「此事確實微臣也不知,汴州太守依然於三月前月告知微臣汴州水患得以很好的解決,受災百姓均已領取救濟糧款,況且,那時候根本沒有提及疫情這一事,還請皇上明察。」
「解決了,那這奏章是怎麼回事?」
「皇上,依微臣所見,此事必定有隱情,微臣願意以代罪之身徹查此事,倘若查清此事確實罪臣之錯,罪臣願已死謝罪。」
「好,朕就給你三天時間,將此事查清楚,否則你提頭來見朕。退下。」
「罪臣遵旨。」胡倫趕緊擦擦臉上的汗,站起來,朝殿外走去。
「趕緊將那胡人送的日行千里的天馬給我牽來。」胡倫一回府,便吩咐管家去牽馬。
「老爺,這麼晚了您牽天馬做什麼呀?」在正廳等候大夫人見胡倫回來,趕緊遞上一杯熱茶。
經過剛才的事情,胡倫還是有點驚魂未定,他一口氣喝下熱茶,將杯子放在桌上:「此事十萬火急,先不跟夫人解釋,我馬上要啟程去汴州,你給我多準備些銀兩。」
胡夫人對身邊的陪嫁丫鬟鴻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庫房取銀子,待鴻兒離開後,胡夫人便問:「皇上這麼晚召老爺進宮是否有什麼急事,老爺為何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