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榮宴摘花,這是傳統節目了。
可不都知道摘花,是探花郎要幹的事麼?
陛下現在怎麼說要換一下,讓榜眼和探花作詩,讓狀元郎去摘花?
當今這幾年越發喜怒無常。
所有人都覺得陛下所說的換一下,絕不可能是字面意思。
那陛下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還有陛下說的賞賜,又是什麼?
慶元帝突如其來的這一做法,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懵逼。
大家都在猜測各有心思。
王閣老看了一眼皇帝,很快就垂下了眼眸。
倒是廖瑞鋒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他在朝廷這麼多年,對慶元帝的性子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陛下這麼做,難不成是因為蘇譽有什麼讓他不滿意?
畢竟今日的恩榮宴,本就是看蘇譽這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大魁天下的風光的。
可如今卻換過來,讓榜眼和探花去出風頭?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陛下故意折辱,想要刁難刁難這天縱奇才?
要知道當今陛下極為任人唯親。
若為陛下不喜,就算是連中三元的天才,以後在朝堂上註定也是爬不起來的。
思及此,廖瑞鋒的心情愉悅了很多。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愁日後蘇譽會成為他們這一派的阻力。
一個被陛下不喜的人,還能有多少用處?
他看了一眼趙成書,心想這糟老頭子估計也在納悶著。
然而趙成書神色淡然,看都沒有看其他人一眼,仿佛根本不擔心一般。
廖瑞鋒見趙成書這般淡定,心中輕哼了一聲。
裝什麼裝?
自己小弟子若是真的惹了陛下不喜,他這個做老師的能好到哪裡去?
廖瑞鋒移開眼神,像是看好戲般看向蘇譽。
蘇譽自然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但他臉上和自己的老師趙成書一樣淡定。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這麼多,只知道皇帝真的就是讓他去單純摘個花而已。
「學生遵旨。」
蘇譽站起拱手行了個禮,便慢條斯理地朝百花盛開之處而去。
廖瑞鋒笑了笑,朝趙成書說:「這狀元郎遇事處變不驚,不愧和趙大人一樣,都是天下魁首啊!」
趙成書笑了笑,望向已經摘花回來的蘇譽身上。
當年他也是狀元,雖然不及蘇譽的連中三元,可也是風光無比。
自己的弟子青出於藍,他這個做老師的自然只有驕傲。
至於摘什麼花,趙成書覺得不太重要。
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陛下的意思。
......
很快。
蘇譽拿著一朵花走了回來。
御花園中百花爭艷,諸有不同,其有牡丹雍容,月季華貴,然而蘇譽卻只摘了一朵普通的百合。
在場的人都有些疑惑。
這麼多好看的花,怎麼就單單摘了這麼一朵淡雅的百合?
莫不是這位狀元郎也不高興陛下的做法,所以故意摘朵最普通的花引陛下注意?
就在他們暗自悱惻的時候,蘇譽已經帶著花來到了皇帝面前,並將百合花呈上。
慶元帝看著這百合花,有些不解道:「百合?為何選此花?」
蘇譽淡淡一笑,從容地回答。
「回陛下,百合除了可以賞析,還可入藥,有強身健體、清心安神之功效。」
「臣以此花奉上,也是希望陛下身體康健,龍體永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蘇譽那殿試的文章本就寫得口燦蓮花,如今這摘個花補幾句話,自然不在話下。
慶元帝聽罷,臉上終於綻放出了一些笑。
身強體壯,長命百歲是每個帝王的夢想。
不然他也不會費盡心思找道士煉固體安康的丹藥!
其實蘇譽無論摘什麼花,他這個皇帝都是要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