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手痒痒。
覺得蘇譽這年輕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先前教他「盆水殺人」,轉手又來個為人所不齒的碰瓷招。
這邊自己才在擔心他是不是策論中的算術不會寫,所以才會直接寫答案。
結果轉眼間,他告訴自己,是因為那些數太簡單了,他一看就能知道答案。
錢大人輕咳一聲。
「行了,既然你都會,那就是本官多慮了。」
「時候差不多了,你先去吧。」
今日還有專門為舉人舉辦的鹿鳴宴。
設宴地點於省府衙門。
正副主考官、同考、各學官等均會出席此次宴會。
蘇譽這個解元,自然也要參與其中。
蘇譽拱手行禮,拿著錢大人送的腰帶離開了學廟。
省府衙門就在學廟不遠。
蘇譽要回到眾舉人中,等著宴會入場。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讓府衙的人幫忙把錢大人送他的腰帶拿給自己書童。
總不能一直捧著這條腰帶直接去參加宴會。
府衙的人不敢怠慢,雙手小心接過這條腰帶,說自己務必會帶給蘇譽的書童拿著。
蘇譽這才點頭,回到眾新科舉人中。
剛剛那個差點把自己後腦勺盯出花來的少年,便是此次鄉試亞元林高傑。
他三歲開蒙,一直有著神童之名。
家裡擔心他會整日聽著各種稱讚,會自負過高。
因此即便林高傑早早就有了考取功名的實力,林家還是把他壓到了14歲才真正上場。
第一場沒經驗,只考了前十。
但後面他接連斬獲府試、院試案首,引起了整個順安府的轟動。
大家都說,今年的東南省試,解元之名絕對會落到林高傑的頭上。
結果卻在放榜之後,一個完全不出名的下三府的院試案首,把他的解元給搶了。
林高傑只能屈居亞元。
所以他對這個把自己打敗的人,很是好奇。
蘇譽被總裁官喊去單獨說話,一回來他就見到了。
見到蘇譽似乎拿了什麼回來,交給一旁的人,還叮囑了什麼,林高傑滿心疑問。
這人不是被喊去說話了?怎麼還拿了什麼東西回來?
但不待他出聲,站在蘇譽後面的彭天成已經先問了出來。
「蘇兄,總裁大人讓你過去可說了什麼?」
林高傑趕緊豎起耳朵聽。
蘇譽笑道:「問了一些與文章有關的事情。」
「錢大人身為座師,都單獨把你叫過去了,沒有給你起名?」
林高傑忍不住問出口。
蘇譽回道:「沒有。」
林高傑這下真的震驚了。
「沒有給你取名,錢大人莫非是對你有什麼不滿?」
這話一出,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變了。
主考官對新科解元有不滿?
這林家的人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聽聞林高傑此人,自幼便傳出神童之名,後來又拿了兩試案首,大家都說這次鄉試解元非他莫屬。」
「結果放榜之後,解元卻另有其人,」
「如今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該不會是妒忌蘇解元,所以才會這般針對他吧?」
「肯定是。」
旁人的小聲議論,林高傑有些不喜。
本想回懟幾句,但這大好的日子,這種場合又不適合。
他只能繃著自己的臉,裝作沒聽到。
但這些人說著說著,也對蘇譽被錢大人叫過去後發生的事情好奇。
作為新科解元,蘇譽的信息僅僅一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座城。
大家都知道,蘇譽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先前屢試不中,連個童生都考了五次。
後面院試時,雖然被取為了案首,但當時取中他的張學政卻不知道為何沒有給他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