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馬大營中心的一處獸皮帳篷內,白尾部族的新任族長波爾塔和它的配偶阿麗塔屈著強健的四肢,姿態親昵地趴臥在做工精美的羊毛毯上。
那是地精奴隸從人類領地搜刮來的戰利品,鬆軟舒適,厚實溫暖,比大地精編制的草毯好了不知多少倍。
阿麗塔非常喜歡這張毛毯,她懷孕了。
年輕的半人馬族長很興奮,這是他和阿麗塔共同孕育的第一匹小馬駒。他是魁格洛,阿麗塔也是魁格洛,他們的幼崽必受到大地母親的祝福。
地精祭祀哈金親口說的。它雖然又矮又丑,還是個低賤的綠皮,但半人馬們都相信它的預言。
兩年前,波爾塔和阿麗塔的犄角不像現在這樣呈現出地母偏愛的黃褐色。其他部族的半人馬都不承認他們是大地承載的駿馬,就連白尾部族的千夫長也表示懷疑。是哈金當著所有半人馬族長、千夫長和統領的面,喚醒了大地母親。祂從地底甦醒,升起巨大的泥土化身,說著上古語言,通過哈金之口,承認波爾塔和阿麗塔是牠偏愛的後代。
地母的化身只存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又重新變為泥土,回歸大地。半人馬們從此承認白尾部族兩隻年輕半人馬是魁格洛,他們的奴隸哈金是地母的祭祀。
「偉大的地母給哈金啟示,昨晚……半人馬們要回家,回東邊…….魁格洛波爾塔去西邊,人類領地,地母的力量等著波爾塔……拿回力量,波爾塔是大可汗,半人馬的大可汗。」
地精手舞足蹈,用肢體語言配合磕磕巴巴的半人馬語,補充自己的表述。它身披五顏六色的人類絲綢,身後站著四隻格外強壯的熊地精保鏢,完全不像以往的畏畏縮縮,甚至是趾高氣揚。
「地母也提示阿麗塔了。」
半人馬阿麗塔從舒適的羊毛毯上站了起來,邁著輕盈的步子,踱到地精巫醫的面前,探出左前掌搭在大地精的肩膀上,輕柔地說道:「地母告訴我,把哈金送入祂的懷抱,阿麗塔就是地母的祭祀。」
「.…..不……啊。」
地精巫醫只發出半聲慘叫,龐大的力量將它矮小的身軀壓得骨骼盡碎,鮮血噴涌,如同破裂的水袋,直接被黃金半人馬踏成肉餅,踩進營帳的泥土裡。
「地母埋葬一切。」
遲鈍的熊地精這才反應過來,眼睛充斥血光,結實的身體肌肉墳起,張開牙齒尖利的大嘴,沖向踩死首領的雌性半人馬。
波爾塔躍過去,擋在配偶的身前,像捏老鼠一樣,將發狂的熊地精一隻只地捏死。丟下最後一隻熊地精的屍體,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惶恐地問道:「阿麗塔,為什麼踩踏哈金?它的預言一向很準……偉大地母,昨晚真的提示你,要你把巫醫送入大地的懷抱?」
「哈金的預言只有第一個準確,我們是大地承載的俊馬……它現在已經沒用了。」
阿麗塔鬆開前掌,用自己的犄角碰觸波爾塔的犄角。它們的角光滑沒有紋路,在昏暗的營帳內泛著黃褐色的光暈。這是魁格洛半人馬區別於普通半人馬的標誌。
後退了兩步,雌性半人馬懶洋洋地臥下,用精美的羊毛毯上擦拭前掌的血污,說道:「大地承受一切,埋葬一切,祂是沉默的。地母可不會指示哈金,埋葬父汗的大地精奴隸。哈金能以地母的名義,埋葬了曾經的地精首領,奪走了它所有的配偶。它就能幹出更壞的事情。」
波爾塔甩了甩尾巴,回到配偶的身邊,臥下來說道:「哈金預言人類後方空虛,它讓我們停在這裡,讓奴隸去劫掠人類巢穴,都是準確的預言。你殺了它,我擔心地母震怒。」
「我能感覺到地母祝福我們的馬駒。」
阿麗塔的秀氣的臉上露出母性的光輝,輕輕說道:「我們要看著她長大,看著他馳騁在大地上,看著他統治半人馬……波爾塔,我們該回家了。哈金讓你去人類的領地,你會死在那片大地上。我踩死它,我害怕再也不能和你一塊奔跑,害怕我們的馬駒失去父汗的保護。」
波爾塔打了個響鼻,不屑說道:「孱弱的人類攔不住我的馬蹄。」
「孱弱的人類殺死了奧羅加爾,你現在的力量比得上黑蹄可汗嗎?」雌性半人馬眨著眼睛,問道。
波爾塔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