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新落了雪,薛家小院的幾叢已頗成規模的灌木林,又披白覆瑩,染就皚皚。
呼,
喝,
薛老和康桐,在庭院間,拳來腳往,打得好不熱鬧。
薛老國術無雙,康桐殺人如麻,一個是祖宗傳下的本領,千錘鍊,一個是殺斗場中用命換回來的經驗,鮮血鑄就,而在薛老刻意壓制力量和速的情況下,兩人倒也鬥了個難解難分。
二人都是身材高大,腿長較長之輩,橫掃,下劈,空翻,各種高難的體型動作使出來,真箇是賞心悅目,險而又險之間,顯露了力與美的最高結合。
小傢伙穿一身紫呢大衣,蹬一雙內嵌軟絨的黑色小牛皮鞋,頭上纏著個雪白的方巾,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拍手叫好,給庭院中的兩人加油,時不時地還給肩頭的小白塞上一塊,那模樣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呼!
康桐大喝一聲,伸手在薛向踢來的腿上一按,一個借力,身斜飛起來,霍然一腳,朝薛老的咽喉點來,這是他在殺斗場中搏殺千回,練就的反敗為勝地殺招,比之形意拳秘手中的上拳「飛馬踏燕」,也來得不差。
薛向大聲叫好,忽地,垂在身邊的左手,卻後發先至,搶先護在了咽喉間,穩穩捉住了康桐如電光般踢來的小腿,打橫將他身放了下來,結束了打鬥。
「行啊,小康,真長本事了,哥我險些都招架不住!」
薛向此話絕非虛贊,康桐的搏鬥本領,遠勝尋常國術招數。簡直就是招招殺手,且集穩、准、狠、陰於一身,叫人防不勝防。
他薛老要不是已達國術宗師之境。想不吃點苦而拿下康桐,也是不能。
「我輸了!」
短短字。卻是康桐內心深深無奈的反映。
細說來,康桐對薛向的感情很微妙,介乎於父兄之間,正常人家的孩,哪個不想超越父輩,而獲得讚揚,對康桐來說,也同樣有這種情懷。
儘管他知道薛向格鬥本領一流。但卻不知道到底到達哪種境界了,不過,他自忖這些年非人一般的訓練,搏殺,積攢下的本領,總該能和薛向一戰了。
可哪知道,方才看似打的兇猛,勢均力敵,可薛向要擒下他,竟還在反掌之間。
如此大的落差。怎不叫他失望。
薛向瞧出康桐的情緒,哈哈一笑,「小康。你小心氣兒挺高啊,實話跟你說,你哥的本領一半來,一半天授,搏擊殺人到我這種程,已是頂峰,搓葉為刀,握鐵成泥,在我這兒也不是神話傳說。」
說話兒。薛向信手摘過一片落喬葉,伸掌合十。將指寬的樹葉夾在掌中,大喝一聲。半空裡如起了個霹靂,一雙手臂瞬間脹大數倍,通紅如烙鐵,嗖的一下,他雙手搓動,那片喬木葉,以肉眼看不見的數,從掌中消失,定睛尋去,一半樹葉,竟已深深扎進了小傢伙新壘砌的雪人的胡蘿蔔鼻上。
樹葉輕柔,風吹則起皺,橫空而,阻力已是最大,像薛向這種能將樹葉憑空扎進兩丈外的胡蘿蔔中的手段,真比白日見鬼神也不為過,這可比武俠小說中飛花摘葉亦可傷人都強多了。
薛向也不是愛顯的性,只不過不願康桐生出心結,所以才使出他能做到的最強本領,讓康桐釋然。
本來嘛,我能走時,你能跑,我得羨慕嫉妒恨你,可我才剛能走時,你已經在飛了,這種羨慕嫉妒自然就沒了,因為都差多層級了,我自然都懶得跟你比了。
卻說,康桐怔怔地盯著那半根胡蘿蔔出神,小傢伙忽地一躍而起,奔過去,摘出了那根胡蘿蔔,跳腳道:「好哇,大傢伙,你把我鼻弄傷了,你賠你賠……」
她小人兒對薛向的神奇本領見多了,反而見怪不怪了,只是薛向敢拿她忙活了一早晨的精美之作做顯擺的道具,小煩人精立時就不幹了。
薛向纏不過她,只好老老實實,按著她的要求,幫她又壘了個雪人,又搓掌成刀,曲指為鑿,淺勾細抹,按照小傢伙的要求,以薛家四兄妹的樣貌為模板,又塑出四個雪人。
卻說四個雪人剛塑好,門前滴滴數聲喇叭響傳來,未幾,一身警服的鐵進昂闊步,邁了進來。
「是老鐵啊,恭喜恭喜啊,我說你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