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話音方落,薛向嘴巴里正嚼著黃花蘑,未及開口,坐他腿邊的小傢伙抹了抹粉嫩的小嘴兒搶答了:「見過呢,我也見過,我和大哥一起見的主席爺爺,那時主席爺爺在睡覺,我就沒叫醒他,只給主席爺爺床邊擺了花呢,人家還給我一指銀色的鋼筆,在我家呢,沒帶來。」
小傢伙如今早知道了躺在玻璃棺中睡覺的老人是誰。那日她一到家就,抱了治喪委員會送的銀色鋼筆出去顯擺。小意見了,問她鋼筆哪裡來的,小傢伙得意洋洋地就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小意不清楚她嘴巴里好大好大的漂亮房是哪裡,卻搞清楚了睡覺的老爺爺是誰。
原來小傢伙介紹時,摸著小腦袋不知道怎麼表達,忽然看見堂屋正中掛的主席標準像,越看越覺得和那老爺爺很像,就朝牆上一指,說是就是給這位老爺爺送花時,得的鋼筆。小意這會兒已經歲了,早已曉事了,聽小傢伙說給老人家送花,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他生怕妹妹出去亂說,拉過來,交待了又交待。哪知道,他的話對小傢伙來說,沒有丁點效果。
自此,小傢伙也大概知道那個老爺爺好像很厲害,到處都是他的照片。一日,小傢伙邊帶了鋼筆去幼兒園出風頭,還給眾娃娃介紹它的來歷,孰料沒嚇著眾娃娃,倒是驚著了一眾老師。老師們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也不敢細究,只是圍了一圈,教育她不得再說鋼筆的事兒。小傢伙無法無天,卻獨獨畏懼老師,既然老師發話了。她自是要聽的。自此,便再也沒炫耀過了,倒是把主席爺爺記在了心裡。因為鍾躍民是教小傢伙那個班級的老師。老師有要求,最聽老師話的小傢伙自然要積作答了。
聽了小傢伙的話。眾知青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信,雖說聽著不可思議,,可童言最真啊。小傢伙聰明可愛,乖巧伶俐,在校處了幾天,幾位知青都喜歡上她了。知道她嬌憨、實誠,該不會撒謊的。
見小傢伙口沒遮攔,薛向瞪了她一眼。孰料,小傢伙沖他撇撇嘴,眼睛轉過來,烏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裡忽上忽下,亂轉了起來,贈送了一對他自主創新,最新研發的超級大白眼。眾知青見了薛向的瞪眼,哪裡還不知道小傢伙說得是真的。頓時對薛向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
薛向正要叉開話題,通訊員小孫頂著個遮雨的荷葉沖了進來,尋見薛向。就開了腔:「大隊長,蔡副隊長和鐵副隊長,還有蔡連長,不,蔡國慶回來了,在辦公室等您呢。」
小孫衝進來時,眾知青正逗著小傢伙,希望從她小嘴巴里再挖出些秘辛。哪知道小傢伙被大哥瞪了一眼,大概也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直埋了小腦袋,在碗中扒飯。當眾知青聽見靠山屯最可怕的人回來時。齊齊一震,生怕又過回原來那種暗無天日的日。
「小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坐下來一起吃。」薛向沖小孫招招手,又道:「他們敢趁我不在家時逃跑,這會兒還有臉回來?不理他們。」
小孫哪敢坐下來吃飯啊,蔡國慶人在一周前,還是靠山屯的天,在他心中可是積威久矣,豈是短短几天就能消除的。薛向無懼人,可小孫不成啊,鐵勇和蔡高禮雖然不受薛大隊長待見,卻也是靠山屯正兒八經的領導幹部,豈是他一個通訊員能輕慢的?
小孫站在門口,吱吱唔唔說不出話來。薛向看出他的糾結,不願為難他,便讓他去通知靠山屯的黨員門,集中到校開個會,臨了,又夾了個雞腿塞給了他。小孫捧著雞腿,沖薛向感激一笑,丟了荷葉,冒著細雨,便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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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你腿在抖什麼,這都四月份了,你穿得也不少啊,還冷?」鐵勇坐在椅上,翹著二郎腿,脊背斜靠在牆壁上。
「冷個屁!他這是嚇的。」蔡高禮負手而立,渾然不給蔡國慶留一點面。
「國慶,放心吧,有郭主任的信,他決計不敢為難你的。」鐵勇恍然大悟,趕緊掏出煙,散給二人,試圖沖淡尷尬。
哪只蔡國慶接了煙,卻不點燃,而是塞進了屁股兜里,用手壓住顫抖的大腿,哂道:那人下手最黑,你們是沒嘗過,嘗過之後,包管比我還不如。見了沒,裡面睡著的那人,渾身都纏著繃帶,一準兒就是他打的!你看他連自己人都下得去手,你們在這兒抽菸,等他回來,說不定就拿這個找你們出氣,到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