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您不要我啦?」
    戴裕彬抬起頭來,已然淚流滿面。
    薛向趕忙抓起一捲紙,塞進他懷裡,「你小,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像個女人?哭哭啼啼,趕緊擦乾淨了,瞎胡思亂想什麼,老傳授你一點經驗,讓你小長長教訓罷了,又沒說趕你小走。再說了,你小又不是我私人物,我還能管你一輩?遲早要分開的嘛!別胡思亂想了,踏實工作,早晚必成大器。另外,我方才說的話,你小一定記清楚了,不要把複雜的人想得簡單了,沒有人是傻瓜。」
    薛老話音方落,咚咚兩聲,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了,市委秘書長許衛國著一襲呢大衣,溫爾雅地站在門外,笑著道:「薛市長,上午九點半,一號會議室,曹書記主持市委常委會議,討論雲錦影城的籌備工作以及一些通報一些人事安排,請準時參會。」
    許衛國方去,抹乾眼淚的戴裕彬,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說道,「「長,我敢打賭,這次的會議就是奔著江主任去的,昨天我們聚會時,江主任已經說了,曹書記揪著他的錯漏已經一連批評他兩次了,還要求他在稍後的全市經濟工作大會上當眾作檢討,如今又急不可耐地召開常委會議討論人事問題,擺明了是要速戰速決,打咱們個措手不及,不過昨天的聚會上,戚書記和謝市長他們已經做了溝通,有了防範,曹書記想要得逞沒那麼容易。」
    值此關頭,戴裕彬再也顧不上勸說薛向打消離開德江的念頭,因為眼下這一仗至關重要,失敗了。薛向即便是還留在德江,只怕也無力回天了。
    權力場上的事就是這樣,講究個運來天地皆同力。時去英雄不自由。
    若有大勢在手,即使風急浪高。也定能一帆風順,反之,若是大勢已去,便堆出千軍萬馬,定也一擊而潰。
    眼下,人家曹大書記看著是在打江方平,實則是在消自家長的大勢。
    按說,一位市委書記若是掌握了人事權。基本就能左右一地政局,若再控穩了財權,那必能言出法隨,威高九天。
    可偏偏德江就出現了例外,如今曹力掌握了人事權和財經大權,卻還沒有掌握德江的政局。
    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薛向一直以來的勝利,營造出了一種大勢,這種大勢吸引著德江政壇上方方面面的頭頭腦腦,民心士氣。拱衛在薛向外圍,構成了一個強大的權力場,在對抗著曹力手中的威權。
    而今次一旦讓曹大書記得逞。成功拿下了江方平,那薛向掌握的這種大勢便自然而然地土崩瓦解。
    後續的結果,不問可知。
    戴裕彬話罷,薛向笑道:「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還跟我說幹什麼,我靜等著看戲就是,想必你和他江大局長導演的這齣戲定不會讓我失望,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說著,薛老便朝門外行去。
    薛向方行出門來。戴裕彬追了出來,喊道:「長。一號會議室從左邊走。」
    戴裕彬幾乎以為自家長被氣糊塗了,連會議室的方向都弄反了。
    熟料。薛向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揚揚手道:「我去收發室,有我的郵件。」
    戴裕彬納罕已,這都什麼時候,還顧得上郵件,繼而,又生出疑惑,平素的郵件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