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演上,易水寒是很敏感的,細膩的。
他對於自己的角色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有沒有演好自己是有感覺的,對節奏的把控和戲出來多少,演一萬遍就有一萬種感觸,只有在不斷調整自我的過程中,才會找到屬於自己的表演感覺。
他自認對於陳永仁這個角色已經研究足透徹,但在和黃昌成演對手戲時總有一種被束縛住的感覺。
在他那深沉情緒飽滿的目光下,在他極其強大的氣場下,易水寒竟然有些許束手束腳。
這是他這幾年第一次出現了這種感覺,之前即便是和陳鋒、梁嘉郃這些影帝級別的演員演對手戲都沒有這種感覺。
況且他自己前段時間也已經獲得了影帝頭銜,難道黃昌成的演技真的厲害到那個地步了麼!
易水寒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蹙。
對於他這種幾乎把演技當做信仰的藝人來說,這是一件極其困擾他的事情。
「阿寒,下一場輪到你了,你去準備一下!」場中的楊木文朝著易水寒搖了搖手說道。
易水寒點了點頭,跟隨著化妝師進了化妝間。
他此時的裝扮和前作中的陳永仁的裝扮有很大的不同。
有些凌亂時尚的髮型,發梢處還染了些許藍色;帶著一顆精緻亮眼的耳釘和項鍊;黑皮衣灰體恤看起來有些許冷酷的味道;眉眼依舊冷峻帥氣,有一點痞氣。
比起前作中那個滄桑深沉的陳永仁,年輕時候的他更英俊,也更銳利。
只是稍微補一下妝,倒是花不了太多的時間,只是旁邊的那個化妝師助手倒一直盯著易水寒看個不停,讓易水寒有些好笑。
「太帥氣了!」那個小姑娘終於忍不住發出聲來,讓化妝師拍了一腦勺才回過神來。
「幹嘛呢,就是很帥呀!」小姑娘還不服氣,皺了皺鼻子說道。
易水寒朝她笑了笑,然後走出了化妝間。
接下來一個鏡頭是倪永孝約談陳永仁的片段,也就是易水寒和黃昌成的對手戲。
易水寒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這個片段只需要近景,只需要兩台攝像機就足夠了,分別是陳永仁和倪永孝的面部特寫。
儘管可以分鏡頭的拍攝,但是這樣拍攝出來的情緒是間斷的。
所以楊木文要求兩人把整段劇情都表演下來,之後再進行剪輯處理。
有面部特寫的鏡頭,表演難度上是比遠鏡頭大一些的,畢竟兩人的表情和細節都會一絲一毫地呈現在鏡頭中。
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瑕疵都會破壞整個鏡頭的感覺。
但楊木文對於黃昌成和易水寒的演技都十分信任,兩人都是影帝,他們要是演不好就沒人能夠演好了。
「各部門注意了,第13場第6鏡第1次,三,二,一,開始!」楊木文高聲喊道。
兩台攝像機立刻開始了運行。
易水寒坐在了沙發上,眼神有些凝重,有些痛楚,有些憤怒。
此時的陳永仁正經歷了喪子之痛,儘管那個孩子還沒有出生。
為了臥底,他的女朋友兩人的孩子給打掉了……
他心中的憤怒,痛苦,苦悶卻無處發泄,他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腳步聲響起,他微微抬起了頭,那種苦悶、痛楚的情緒斂起,眼眸內斂凝重。
這個情緒的漸變過程完美地呈現在特寫鏡頭中,監視台後的楊木文握了握拳頭,這感覺有了,易水寒的演技依舊這麼出色!
陳鋒、梁嘉郃幾人也暗暗點頭,易水寒表演的細節從來都是這麼真實有感染力,也難怪在第一部中能夠擊敗陳鋒獲得了影帝。
眼前的身影走了過來,坐下,磁性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見到我這麼拘謹?」
「沒有。」易水寒拉扯了下嘴角,輕聲回應道,說完又微微垂下頭看向茶几。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沉默內向的人,眼前的這個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倪永孝。
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他是黑社會,我是警察……
「聽三叔說,你幹得不錯!」黃昌成溫和地說道。
他就像是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