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駿沖彆扭揮揮手,扭頭看雷宇:「雷哥,咱們一起過去?」
雷宇揪了揪身上還滴著水的衣服呲了呲牙,二話不說跳進水裡,激起老大一朵浪花。
何駿愣愣地瞪著飛濺的水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往上遊走了一段,找了個水不那麼深的地方趟水過河。
老話說得好,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後一句說的就是他這種狗刨都刨不大明白的半吊子,就算沒有雷宇金玉在前,他也不想顯擺自己那兩下子。
何駿趕到SUV附近的時候,雷宇已經脫了個精光,線條分明的身材抹上一層金粉可以直接放石墩子上當雕塑擺,惹得何駿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
雷宇使勁扭著濕透的衣服。看了一眼姍姍來遲的何駿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你可夠慢的!」說罷抖開擰得全是褶皺的褲子,伸腿套在身上。
何駿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點笑容:「沒辦法,不會水。」
雷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想學嗎?我教你,不光游泳,還要以教你怎麼在水裡格鬥。」
一個想字登時衝到了何駿的嘴邊,他硬是用絕大的毅力閉緊了嘴巴,沒想到他沒說話,等在一邊的何駿躍躍欲試地大聲喊道:「想學,我想學!」
「還有我還有我!」豆子極力顯示自己的存在。
雷宇笑得燦爛無比:「沒問題!」
「有問題!」何駿沉著臉說。
幾個人頓時一齊愣住,就連雷宇的表情都有點不自然。
何駿皺著一張臉說:「先填飽了肚子,再找到個沒有危險的地方,再說學不學的事吧。」
豆子和彆扭馬上明白了何駿的意思。
溪水裡的無鱗鱷魚不是吃乾飯的,敢在這兒學,指不准什麼時候就得讓水底下的鱷魚咬一口。
雷宇的臉色也緩和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小何,勸你一句,以後說話別這麼直接,容易得罪人。」
何駿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一點也不想聽這種沒營養的說教。他都多大的人了?這麼一點淺顯的道理還用人教?
雷宇一眼就看出何駿沒聽進去,但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他的提醒完全出於好意,但何駿明顯聽不進去,說得再多也沒什麼用處,反而會惹來何駿更多的不滿。
人總是要經受挫折才能學會成熟,這個時候的何駿,只是知道忠言逆耳這個詞,卻沒理解其中蘊含的深意,等他多撞幾回南牆吃幾次虧,不懂也該懂了。
豆子和彆扭覺得何駿的情緒不對,本能地閉緊嘴巴不再說話。
最後還是雷宇打破沉默:「車上有牽引繩嗎?」
「有有!」彆扭趕緊回話,打開後車門,翻出了團成一盤的扁平牽引繩。
雷宇嘆了口氣,飛快地脫下剛剛套在身上的衣服,抱怨道:「剛穿上就得脫下來,這不折騰人麼?」
隨手把脫下來的衣服扔在SUV的引擎蓋上,雷宇接過牽引繩一把扯散,抓住繩頭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彆扭瞅了瞅情緒明顯不對勁兒的何駿:「何大哥……」
「我沒事。」何駿連續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
捫心自問,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態度有問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向雷宇低頭。
打死他也不會承認,這一切的一切,緣自雷宇各個方面都要比某個宅男要強得多,出於雄性之間的競爭心理,他打心眼兒里不想被雷宇比下去。
不過結果顯而易見,某人被現實打擊得體無完膚,心裡這股勁兒正別不過來呢。
溪水中「嘩」地一聲響,雷宇在沉沒的小轎車附近鑽出水面:「好了,往後拉——」喊聲還在空氣中迴響,他又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水底。
彆扭馬上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何駿:「何大哥?」
何駿壓住心底的煩躁,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開車吧,答應的事情必須做到。」心裡不爽歸不爽,信用還是要講的,不能因為身處史前時代,就把最基本的道德扔在一邊不聞不問。
彆扭答應一聲,駕駛SUV調轉方向,車屁股沖向溪水時,才停車把牽引繩掛在車屁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