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朝揮劍而下,期望曾經重創梁紅的木劍能夠對肖茹起點兒作用。
桃木劍平著揮過她的腰間,呈腰斬之勢,絲毫未著力地揮過構成她的那團光影,引起一些圍觀者的驚呼。在許多人的屏息注視中,沉浸在祥和中的肖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但她也並沒有因此而大加發難。
肖茹在想什麼呢?
木劍帶著正氣和破力擾亂了她寧靜的心魂,使她想起了汪颸醨第六次轉世的時候曾經在七歲便愛上了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孩。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決定殺掉所有試圖沾染自己夫君的女人,便眼睜睜看著七歲的小男孩和那個女孩攜手共同長大——他這次不在富貴人家出生,男女之防寬鬆了許多。
「說什麼前世姻緣,」他對首次現身的肖茹叱道:「都是虛妄。我不喜歡你,我心許蘭兒。」
當然,好在之後他回心轉意終究是,拜倒在了肖茹無處不至的照顧和知冷知熱的問候之下,將年老色衰的蘭兒拋在了一邊,但曾經這段毫不留情的拒絕,還是成為肖茹千年來讓她不安難過的夢魘之一。
……他曾經更喜歡別的女人。
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你是我的!
肖茹恍惚著想。
一旁魏雨朝敏銳地發現了肖茹的走神以及她眼裡面的抗拒之色,這似乎說明母艦還是有一定效果的,於是他提起一口氣,接著反手朝肖茹劈了一劍。
桃木劍划過女鬼的身體,就好像是劈過了鏡花水月,或者說是3D投影,沒有一點著力,這劈道鬼魂的毫無觸感總是讓魏雨朝心裡虛虛的沒個著落。
這一邊肖茹仍舊未在意有個肉體凡人如同跳樑小丑一樣的挑釁,反而微微皺起眉,在滿滿三十四世的美好回憶中不情願地再次想到一些讓她感到堵心的事情。
她想起汪颸醨的第十三次轉世。
那一世他是個多情種子。他曾對十數個深閨的小娘子遞過深情的眼神,說過綿綿的情話,
也收藏著她們小心翼翼傳來的鴛鴦繡帕子。
這一世他似乎愛上了很多女人。
肖茹不理解。但是這沒妨礙她接二連三地把這些和轉世夫君以心相許的大家閨秀們除掉,讓她們在惡夢中尖叫著死去,這是她們勾搭自己丈夫的報應。哪怕有好幾個甚至沒見過自己夫君轉世的真面目,只是收到過他在詩句中的讚譽。
至於與這一世的汪颸醨勾搭過的青/樓藝女,被肖茹心狠手辣除掉的更加是數不甚數。
前邊是四處風/流、遍地留情的才子,後邊緊跟著是殺人無痕、不存於世的鬼魂,汪颸醨所在的這一世的州府,適齡女性竟然無辜暴斃了三分之一!讓當地的人民一時惶惶不可終日,直道是河神要收婢女,三天兩頭的敲鑼打鼓去祭拜。
好在這樣一來,原本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們紛紛避見男客,更加的不見世人,倒是讓汪颸醨一時之間無從下手沾花惹草,最終保住了不少女子的性命。
肖茹在汪颸醨的這一世感到了一些受到欺騙的感覺。
他不是曾經發誓永生永世對我好的嗎?
差不多的情話,他竟然可以同時對這麼多不同風情、不同家境的女子深情道來,這麼說,他曾經對我的誓言也是這麼廉價、這麼輕易的許諾出來的嗎?
比起汪颸醨第六次轉世給肖茹帶來的傷心和委屈,這一世,他讓她覺得恐慌而無從。
而這一世的汪颸醨終於忍不住質問肖茹這樣殘忍地殺光這些無辜女子之後,肖茹也問出了她的問題:你會永遠、永遠只心許於我一人麼?
一向是亂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汪颸醨此時卻忽然有些動容,他嘴唇顫了一陣子,然後說:「是的。我與她們沒有一個是真心相對。我永世只愛你一人,茹兒。」
——原來自己夫君一直都是這樣的深情,看來前幾年的放浪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肖茹於是便放心了。
但這個花花公子版本的汪颸醨帶給她了太多懼怕,深怕自己是在不知不覺中受到欺瞞。
於是以後每次和再一世的汪颸醨相好後,肖茹總是要問一句:
「你願意……今生只許我一人嗎?」
回答往往是肯定的,但偶有違背諾言的時候。肖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