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丹懷揣著一個對普通學生來說絕對是大新聞的鄰家噩耗走向學校、腦袋一團亂糟糟的時候,幾天後將要救他於水火的魏雨朝還舒舒服服地躺在另一個省份束縛柔軟的床上、沉浸在同樣柔軟的夢鄉里。
昨天一組的組員們好心提醒過魏雨朝,第二天一早就是先遣隊的出發時間。
所以魏雨朝第二天早早的醒來了。
不,準確的說,是他早早地被叫起來了——就在這天早上不到七點的時候,魏雨朝的耳朵里被迫灌進了許許多多輕快且向上的音樂,接著響起的是上個世紀非常流行的大驚小怪的提示音,是一個女人用裝嫩的嗓子非常喜悅地通知魏雨朝:
「監察官魏雨朝,現在是北京時間六點三十分。按照您今天的日程,您現在應該為定於七點三十的出發做準備了。」
魏雨朝被忽然出現在自己不到五平米的小蝸居里的女人嚇到了,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然後發現面對門的那面牆竟然露出了外面的景色,朝陽從山邊緩緩升起,白雲在山峰間繚繞,將他嚇了一大跳。
什麼?難道這個小宿舍還裝著玻璃落地窗?我昨天還沒注意到?
不過,等到魏雨朝挪進了幾公分後,他才發現自己右手邊的並不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幕牆,而是一面超大的、清晰的顯示屏,用手指戳上去蔥鬱的綠樹枝椏上還會蕩漾開一圈一圈的波紋——大概是液晶的。
好吧,事情到這裡就開始科幻了。
魏雨朝摸摸下巴,覺得自己也許是從靈異的片場闖入了科幻片場裡。正在感覺到濃濃的違和時,這個分塊拼成一大面牆大小的液晶屏從拐角的部分彈出了一個對話框,它浮在屏幕里以假亂真的景色上方,用加粗的黑色72號字體告訴魏雨朝:
「請及時去洗漱。衛生間出門左拐到盡頭。」
魏雨朝順從地抓起背包里的洗漱用具,離開了這個過於狹窄又過於科幻的小宿舍,走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風格的宿舍走廊里,腳下踩著是令人懷念的花崗岩,一路走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
大約四十分鐘後,充滿精神的魏雨朝提前抵達了集合地點——在宿舍的液晶屏不斷跳出的催促下,他沒有時間研究一下宿舍里擺放的那個筆記本和小盒子,只是潦草地掃了一眼關於長新國際會議的人員安排,就匆匆按照液晶屏上大大的地圖上紅線標粗的路線找到了本不應該這麼順利就能找到的集合地點。
這個基地的建築規劃真是曲折得有些魔幻,更別提每棟樓之間高高的、在魏雨朝看來完全是用來遮擋視線的觀賞樹了。
那個厚厚的、記滿了行動計劃和專業術語的大號文件夾被魏雨朝塞進了背包里打算在飛機上再看,希望不會落下其他人太多。
集合地點在地圖上看著離大門挺近的,魏雨朝走到進出才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裡面擺著石砌的象棋台子,涼亭附近的樹蔭下還有一個放著大鐵桶的木頭桌子,魏雨朝走近一聞,發現那是酸溜溜的酸梅湯,在最近暴熱的天氣里正好合適。
已經有好幾個人到了,涼亭里有兩個在石桌旁面對面侄子對弈,敲得棋子啪/啪地脆響;而涼亭外的樹蔭下也站著兩個人,和涼亭裡面的明顯不是一派的。
正在接酸梅湯的一個白髮監察員看到魏雨朝走近,從大鐵桶旁邊的消毒櫃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碗來幫魏雨朝接了大半碗,一邊還告訴他:「天熱的時候是酸梅湯,天冷的時候是燒酒。」
魏雨朝頓時對監管基地的監察員們在冬天的執行能力產生了深深的的擔憂。
「嘿,想什麼呢,」這名白頭髮的、看起來很酷的監察員和魏雨朝碰了碰瓷碗,發出清脆的叮的一聲:「我叫乖荔,一組的——你昨天大概是沒看到我,我今天早上才從華北趕回來的。」
說話間也站在亭子外面的另一個監察員也過來打招呼。「胡蚌,一組的。」
魏雨朝記得這傢伙,這個絕對超過兩米的大個子站在人群里突兀得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所以魏雨朝也記得胡蚌這個大個子昨天一直遠遠站在人群邊緣,雖然沒有冷眼相看,倒也沒有過分熱情就是了。
他們還沒聊幾句,霍淼淼就忽然出現了。她踩著高跟鞋一路篤篤作響地踏過來,微卷的長髮隨著步伐揚起的微風飄蕩,不僅美麗
6.隊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