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峰輕步的踏入了中院,在他的身後,跟著粉魅與柳雪菲,而在兩女身後,卻是十具屍體,再加上八個傷殘人士,陸天峰沒有把他們全部殺光,但是在他強大的搏擊攻勢下,這些人成了練手的工具。
是的,對陸天峰來說,這就是他們唯一的作用。
中院的場地似乎要小一些,幾顆綠意的老樹盤踞,涼風拂動,顯得清靜很多,在這種環境中,讓人心靜如湖,帶著幾許輕鬆愜意,只是可惜,無論是陸天峰,還是兩女,這會兒都沒有辦法平靜,因為他們來這裡,不是做客,而是為了殺戮。
風動的時候,外間的血腥被吹了過來,有了血腥,再安靜的環境,也變得不安份起來。
在這中間,只有一張桌,一個人。
桌是木桌,一個人坐在木凳上,正在低頭擦拭著桌上放著的一柄劍,一柄五尺長劍,陸天峰也是第一次所見,青芒的劍鋒,映著光,灼熱的殺意似乎迎面撲來。
那個人,就是燕青帝。
燕青帝的出現,陸天峰一點也不意外,上次來,他沒有殺意,這個燕青帝也沒有出現,他雖然入魔,但骨子裡還是充盈著俠氣,一個魔者的俠氣,想想還是一件挺可笑的事,燕青帝,已經成了一個左右矛盾的人。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曾經被譽為東方第一高手的男人了,他曾經的意氣風發不見了,臉上帶著幾許蒼桑,幾許沉穩,這讓陸天峰很欣慰,燕青帝能把忍姓提升,卻也說明,他可以成為他的對手,真正的對手。
燕青帝的手未停,用一塊白絹拭著劍,若有若無的一縷輕呤之聲響起,如彈奏著一曲俠客飛歌,陸天峰眼睛一眯,兩根手指一彈,「咔」的一聲,一切聲音都斷了,被生生的打斷,陸天峰笑了,大步的上前,安靜庭院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了。
燕青帝這會兒才抬頭,掃了陸天峰一眼,問道:「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從京城那一戰開始,他就一直在等,他知道,這是他今生的宿命,他與陸天峰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去,當初對待狂人修羅,他是無視,就如此刻陸天峰對待他的態度一樣的,燕青帝這才知道,當初的修羅是如何的痛苦。
但他不恨,這是世間最殘酷的法則,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燕青帝並沒有與陸天峰說話,反而是看向了隨著陸天峰身後走進來的柳雪菲,說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魔使,雖然我一直覺得你很熟悉,但我不敢往那裡想。」
曾經,柳雪菲是這個男人的弟子,她的劍法大部分由他傳授,但到了今天,她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很多,我也沒有想到,曾經東方第一高手的燕青帝,今天會落到這般的境地,魔君已經把燕家的事交給我,而我決定——我決定當一個旁觀客,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與陸天峰一戰,所以今天成全你。」
燕青帝竟然沒有生氣,臉色亦沒有變,反而很真誠的點頭,說道:「謝謝魔使。」
柳雪菲放棄對燕家的援助,他竟然可以如此的淡然,或者他早就已經想通了,對此並不意外。
「啪啪」柳雪菲雙手拍了拍,一個魔者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木盤,盤上放著酒壺與酒杯,柳雪菲倒了兩杯酒,自己取了一杯,另一杯被魔者送到燕青帝的手中。
「你怎麼說也當了我六年的師傅,這酒我敬你。」
燕青帝拭劍的手停了下來,然後仰天長笑,笑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我燕青帝這一生,也不算是沒有成就,等下我的出劍,就算是最後一次教你,也算是對得起你這一杯酒。」
酒杯扔開,碎了,燕青帝站了起來,一米八幾的個子,長身挺立,的確擁有一股子豪邁的氣勢,若燕家與陸家不成為敵人,若燕青帝不修魔,或者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只是一切都晚了,定局已成,再也無法改變。
「陸天峰,來吧,我的一生太悲哀,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了結。」
他悲哀麼,在很多人的眼裡,他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享譽數十年的榮耀,也帶著燕家走上巔峰,可是他卻說自己悲哀,一般人還真是不能理解,但陸天峰可以理解他,他的一生,的確是一個挺悲哀的過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