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嫗面色微變,但卻沒有逃跑,而是提起茶壺,倒上兩碗茶,拿起其中一碗,慢條斯理地飲了起來。
「裝腔作勢。」
路峻冷笑一聲,驅馬向茶攤走去。
他不擔心這老嫗修為高強,否則還用什麼幻夢茶,剛剛四周無人,直接出手豈不是更加方便?
不過路峻並未因此放鬆警惕,他知道這老嫗如此淡定,必然有所恃。
臨近茶攤,路峻翻身下馬,輕拍馬身,千里馬便自行走到路邊吃草去了。
路峻走過去坐下,把刀放在桌上,埋怨道:「大娘你給我的消息可不准啊,我碰上黑風寨了,險些沒逃回來啊。」
「老身說了,不能打保票的,你能平安回來就好。來,喝茶吧。」
老嫗起身把茶碗推向路峻,突然化掌為劍,向路峻咽喉刺去。
路峻左手抓住刀鞘,驀然向上一抬,格擋老嫗的劍掌,同時右手將鋼刀抽出。
不想那老嫗突然化掌為爪,准之又准將刀鞘抓住,用力向下一壓,另一隻手二指疾速探出,點向路峻右肘天府穴。
路峻若繼續拔刀,天府穴勢必會被點中,整條右臂便會酸軟無力。
若要避開老嫗一指,還要拔刀而出,唯有起身,但那老嫗力透刀鞘,竟將路峻壓在座位上。
「好強的真氣!」
路峻暗道一聲,右肘以入微之法向上一抬,繼續抽刀。
可是那老嫗的手指,竟宛如靈蛇般,任他手肘如何閃避,都緊緊追著他的天府穴。
路峻手肘來回移動,這刀自然就拔不出來,心中暗吃一驚:「入微,化虛?」
但是他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判斷,這老嫗確實已經達到入微,真氣勝路峻一籌,但絕非化虛境高手。
若她真是化虛境,便不是只將路峻壓在座位上,而是已經將刀奪去了。
「她定是與我一樣,通過某種功法,提前踏入入微之境!」
電光火石瞬間,路峻便想明其中原因,嘴角向上微微翹起,左手鬆開刀鞘。
那老嫗未曾想到路峻會有此舉,抓住刀鞘的手不由自主向下一沉。
借著老嫗向下的壓力,路峻就勢起身,鋼刀即將抽出。
可是那老嫗反應極為迅速,也在同一時間站起,握住刀鞘猛地向路峻右手推去。
只聽當地一聲,眼看著要抽出的鋼刀,竟然被老嫗又推回了鞘中。
「把刀給老身吧!」
老嫗說著用力向懷中一奪,另一隻手突然化指為掌,向路峻手腕劈去。
「給你就給你!」
路峻右手將鋼刀鬆開,左手卻突然自上而下,以天傾之勢拍落下來。
兵刃與拳腳,無論是招式,還是運力都截然不同,所以武者在如意境之前,雖然可以涉獵廣泛,但真正能夠專精往往只有一樣,亦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那老嫗見路峻刀不離身,只當他一身功夫盡在刀上,是以才會拼命奪刀。
可是她卻沒有想,路峻與旁人不一樣。
路峻確實在天策府時主攻刀法,得益於入微之境,刀法頗為精湛。
但是他的天極神掌,卻是天極真經的附帶掌法,經過系統的天道賜予,直接便到了精通。
與刀法相較而言,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
老嫗剛剛奪刀,只當他無了立身之本,自己憑藉功力更勝一籌,定能勝他。
待她看到天傾西北時,忍不住驚呼一聲,急忙舉掌招架。
砰!
二人雙掌相交,路峻向後退了三步,而那老嫗卻連退七步,面現驚容地望著路峻。
「天極神掌,你是長孫家的人!」
「不是!」
路峻抬腳將茶桌踢飛,縱身向老嫗撲去。
那老嫗似乎不敢應戰,轉身便向村中逃去,路峻在後面緊追不捨。
剛剛追入村中,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邊一戶農舍躍出,手持鋼叉向路峻急刺而來。
路峻腰身一扭,讓過那柄鋼叉,不待鋼叉收回,右手便疾速探出,將鋼叉抓個正著。
那使叉的是個三旬左右的農夫,見鋼叉被奪急忙用力回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