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時丞相接到胡雁平傳來的消息,很高興,但細問究竟,胡雁平卻說不清楚,直到不久後密探帶來了安歸烈以及大月氏使者在城外全部被襲殺的消息。
於時驚的臉色煞白,完全顧不上在手下面前保持風度,豁地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又問了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於時只覺渾身發軟,站立不穩,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中。
「仙,仙師誤我啊……」於時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
屬下不敢問,只當聽不見,於時半天才緩過勁來,無力地揮揮手,讓密探頭子出去。
房中只剩一個人,於時緊張地大口喘氣,腦中念頭天翻地覆,想了半天終於從一團亂麻的思緒中找出幾個重點。
第一,必須嚴格保密,絕對不能讓丁玄殺了大月氏使者這件事暴露。
第二,必須馬上廣布耳目,散布消息,將兇手嫌疑向其他可疑目標轉移,比如和大月氏或者樓蘭關係不睦的其他國家,絕對不能讓人懷疑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第三,使者以及安歸烈被殺之事很快就會報給大王,大王必然相召自己,必須馬上想好應付之策,既不能慌亂,又要為大王出謀劃策,解決好這次危機。
最後,以後要儘量和星宿派以及那丁玄保持一定距離,此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手段暴虐,與他關係走得太近,恐怕會牽累自己。
想到這一點,於時無力地嘆了口氣,說說容易,但要真做到怕是遲了,一來這次殺使之事,恐怕會成為自己受制於人的把柄,如果硬要和星宿派疏遠距離,恐怕惹的那丁玄不高興,秘密不免暴露出去;二來,自己長時間服用丁玄贈送的不老長春丹,到現在已經是欲罷不能,一日不服就覺渾身,那種難受的滋味簡直堪比酷刑,於時曾試著戒斷數日,最後成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重新服用,不敢有一日停頓。
因這兩件事,於時覺得要擺脫星宿派,怕是難了,不過那丁玄平日倒也沒有什麼非分要求,這次還幫助自己解決了一大難題,雖然手段衝動暴虐,但細細想來,倒也不失一著破釜沉舟的險棋。
首先,自己最大的政敵-安歸烈終於死了,以後朝堂上再無人敢與自己抗衡;其次,樓蘭和大月氏的結盟已成泡影,自己的政治抱負終於掃清了一大障礙,可以盡情施展。
唯一最棘手的,就是應對大月氏人的怒火,想想雖然頭疼,但也盡可用外交手段慢慢化解,至於發動戰爭,聽說大月氏現在正和烏孫國起衝突,恐怕也無心無力顧及更遠的樓蘭。
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於時的思維漸漸通暢,滿是愁容的老臉也漸漸舒展開,不錯,丁仙師雖然魯莽,這一步棋走的倒也不差,剩下的殘局,自然該本丞相出馬,慢慢周旋應對了。
…………
丁鵬小睡了半個多時辰,慢慢睜開眼。
他聽到外面有兩道略粗的呼吸,這種呼吸應該是屬於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所為,但凡練有一定內功吐納之人必定會調勻自己的氣息。
丁鵬咳嗽了一聲,外面響起竊竊私語聲,用的是樓蘭語,片刻,門被推開,兩個身著粗布衣裙的樓蘭女人走進來,敬畏地看向丁鵬。
丁鵬知是胡雁平安排的侍女,對二人點點頭,兩個樓蘭女人急忙上前,將手中的糕點茶碗放在桌子上,一個女人提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暖水罐,給丁鵬沖了一杯茶。
丁鵬端起來喝了一口,水不是太熱,已經有點涼,他心中不是很滿意,這兩個女人一看就是那種粗手大腳的下人,根本不會服侍人,和春蘭秋菊差遠了,自然更比不上乖巧的絮兒。
兩個女人看著丁鵬,露出討好的笑容,一個胸脯鼓鼓的女人還有點搔首弄姿的小動作,她們已經從管事口中知悉這是連礦主都小心招待的貴人,可能有點想找機會改變命運的心理。
丁鵬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她們出去,兩個樓蘭女人嚇了一跳,急忙退了出去,不過不敢走遠,只待在門外老實站著。
丁鵬起身在屋中轉了轉,房間很簡陋,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就是在東邊擺著一張書架,上面放著幾本勘探開採方面的專業古籍,還有一些零碎的工具零件,胡雁平的生活看起來貧乏枯燥,可能他確實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在了礦務上。
玉礦從無到有,從小量生產到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