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彭府。
操行之身著白色內衫,前襟敞開,露出右胸的傷勢,此刻,他胸口被石林黑影擊傷的地方紅腫一大片,在中心處有七個細小的暗紅淤點組成一朵鮮艷的梅花形狀,看起來格外醒目。
彭翼北仔細檢查過操行之胸前傷勢,臉色凝重,沉聲道:「不錯,果然是穿花七星拳!這一拳綿中帶剛,柔中有勁,能使外部皮肉快速積累淤血,從而壓迫內腑,如果不是操巡使內力深厚,換了一般人恐怕性命難保。」
「真的是穿花七星拳!」吳廣發跳了起來,驚怒地道:「難道那公孫璞真沒有……」
大胖子彭翼南也收起來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皺眉道:「據彭某所知,百花門的確只有公孫堂主一位傳人,也就是說現今江湖會穿花七星拳的只有公孫璞一人,可是他明明已經死去,這,這……現在又是何人傷了操巡使?」
吳廣發大聲道:「還能有誰,自然是公孫璞!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公孫璞使的詭計,他先是從龍山寨得到九死還陽蟲,然後假裝遇襲詐死,他這一死,以後自然什麼事都算不到他頭上。
彭翼北有些不同意道:「吳堂主所言雖然有一定道理,但解釋不通一個問題:公孫璞到底為什麼要詐死?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
吳廣發拍了一下桌子,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這樣!公孫璞這次前來湘西,是為了調查魔教餘孽的事,他一定發現了線索,甚至是找到了一些好東西,據說當年魔教被滅,很多武學秘籍和神兵利器被教眾帶出,公孫璞如果偶然得到一些東西,為了獨吞得到之物,自然要想法設法不被總盟發現其中端倪。想讓任何人都不懷疑他,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詐死,只要他死了,任何與他牽連的線索自然無從調查,也就永保平安了。」
彭翼北點點頭,似乎被吳廣發說服,但還是有些疑慮,謹慎說道:「吳堂主言之有理,但這些暫時皆為猜測,我覺得還是慎重些好。」
操行之沉默無言,將敞開的內衫慢慢攏起,吳廣發向他問道:「操巡使,你意下如何?」
操行之想了想,緩緩開口:「死人既然變活,那麼死人存在的地方自然沒有了死人,明日一早前去公孫璞墳墓,準備開棺驗屍。」
吳廣發點頭道:「我贊同操巡使的建議!公孫璞到底是不是奸賊,一看便知。」
彭氏二俠對望了一眼,彭翼南道:「公孫堂主當日是我兄弟二人主持儀葬的,雖然此舉與死者不敬,但是關乎公孫堂主的清白,又是解開這一大團謎團的關鍵,好吧,我兄弟也贊同操巡使的意思。」
到了第二日一早,彭氏兄弟便叫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僕人,然後帶著操行之和吳廣發去了芙蓉鎮外面的墓園。
找到公孫璞的墳墓,一個管事模樣的男僕一看便覺得不對勁,急忙報告彭氏兄弟:「大老爺,二老爺,這墓不對,小人記得當日是小人親手安排人打理的,但是看這情形,明顯有人動過手腳。」
其實不用他說,操行之等人也發現了異常,雖然墳墓看似正常,碑石也好好地立著,但總感覺有些地方稍顯凌亂,不像是幾個月前豎立,反而像幾天前才弄的新墓。
彭翼北沉聲命令:「挖!」
幾個強壯的僕人先將碑石搬到一邊,然後揮舞鐵鍬使勁開挖,不過半個時辰已經露出了漆黑的棺木。
「不對勁!」彭翼北說了一聲,大步上前,伸掌一推,掌風將棺木上的沙土吹走,露出了棺材的表面。
這下所有人都看到了棺木的異常,在棺材蓋子靠近里端的地方破了一個大口子,差不多正好能容一個人進出,彭翼北又是一掌推在棺材板上,牙酸的咯吱聲中,棺蓋被推開一半,裡面的情狀一目了然。
沒有人,寬敞的棺材中空空如也,不要說屍體,連屍體的影子都沒有。
「這……」彭翼南原本輕鬆的表情整個凝固,身寬體胖的胖子都傻了眼。
「果然是這樣!」吳廣發又跳起腳來:「這下可沒什麼疑慮了,公孫璞這個奸賊處心積慮將咱們玩弄於掌心。我看他沒準就是魔教一員,偷偷混入同心盟圖謀不軌,咱們必須馬上將情況向總盟報告!」
這下連先前最謹慎的彭翼北都無話可說了,搖頭道:「怎麼會這樣,公孫璞怎麼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