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聲,長劍行之收回,彭翼北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緩緩倒地。
場面死寂,這一劍太快了,不要說彭翼南與彭翼北相距數米,根本救援不及,蹲在地上的苗女夢蘿剛開始都沒有發現彭翼北中劍,直到彭翼北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慢慢流淌,她才尖聲叫出來。
彭翼南盯著弟弟的屍體,臉色由白轉為紅,再轉為青色,最後又變為白,不過是慘白的白,他的獨臂不停地顫抖,伸出手掌想觸摸地上的兄弟,但還是忍住了,等到他腦袋轉向操行之時,彭翼南的神情竟然已恢復平靜。
「你……為什麼要殺他!」彭翼南的表情再冷靜,語氣中的一絲顫抖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複雜。
操行之不說話,用腳踢了一下彭翼北的屍體,彭翼北藏在袖中的右手露了出來,手掌中捏著一隻藍汪汪的毒鏢,按他先前站立的角度,很顯然這隻即將出手的毒鏢飛向的目標正是操行之。
彭翼南怒道:「你懷疑老二要殺你?為什麼要一劍斃命,為什麼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也許他有其他緣由?你好狠的心,好辣的手段!」
操行之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還要演戲嗎?到了此刻演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彭翼南怔怔地看著操行之,忽然他的臉色又變了,就像他同時有幾幅面具一樣,隨時可以迅速變換,彭翼南憤怒的表情不翼而飛,留在他臉上的變成了嘲諷的笑容。
「一劍飆血操行之,果然名不虛傳,是我小看你了。」彭翼南的微笑都可以不斷變換內涵,先是嘲諷,然後是真誠的誇獎,最後變成了苦笑:「可惜了老二,我們低估了你,這就是代價。我不怨天尤人,江湖人江湖死,老二也算死得其所,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是從什麼地方懷疑到我們。」
彭翼南自然不信操行之只因為彭翼北還沒出手的毒鏢就痛下殺手,而且他當時背對著彭翼北,如果不是早有戒備,不可能先出劍殺死彭翼北。
操行之不喜歡多話,不過這個身體的靈魂現在換成了丁鵬,這一段時間為了處理湘西之事,丁鵬不僅推遲了樓蘭之行,還將大部分精力投注到操行之分身,可謂殫心竭慮,如今局面已定,丁鵬也想知道彭氏雙雄為何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不由地想多說幾句話。
不過據說,大反派一般都是因為關鍵時候嘮叨多話,而被對手翻盤,不知今日誰是大反派,誰最終會翻盤?
只聽操行之緩緩道:「其實一開始,你們已經留下致命的漏洞。」
「哦,願聞其詳。」彭翼南似乎將彭翼北被殺的仇恨拋諸腦後,笑容滿面地請教。
操行之指指癱在地上的夢蘿,她因為尖叫擾民,已經行之點了穴道,操行之指著她道:「漏洞就在這裡。操某事實上早到湘西半個月,在來彭府與吳廣發匯合之前,我已經暗中查訪一番,龍山寨正是操某先前去過的地方。因此我知道,龍山寨確實為生苗山寨,但它的寨主既不是夢蘿的阿爹,也沒有這樣一個女兒,因為龍山寨的寨主是一個終生未婚的女子。」
彭翼南嘆了口氣:「不錯,這是我們的一大失誤,當時為了讓你們相信九死還陽蟲確有其事,需要龍山寨的配合,可惜那個老女人並不買賬,那就只能送她歸西,然後再找人替代。本來以為你和吳廣發皆是外人,也不可能在湘西久待,騙過你們不難,事實上也確實騙過了吳廣發,但是沒有想到你會事先暗中調查,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吧。」
操行之淡淡道:「公孫璞一身武功不在我之下,又有湘西武林同道配合,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死得不明不白,在下自然不能不有所懷疑,自然不得不提高警惕,小心為上。」
彭翼南笑道:「江湖人都說操行之一身血膽,勇猛無畏,是不要命的拼命三郎,看來傳言有誤,你比別人還要惜命,比別人還要小心謹慎。」
「真不要命還亂拼命的,早就死掉了。」
「不錯,但是就因為這一點你就懷疑到我彭家?」
操行之搖搖頭:「當然不只如此,彭氏雙雄乃湘西武林翹楚,地面上的扛把子,對於眼皮底下一處苗寨的寨主是誰都不清楚,這一點只是讓我有所疑惑,但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提到懷疑的程度。真正讓我懷疑的是我被石林黑影所擊中的穿花七星拳!」
「哦?」彭翼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