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悠悠醒來,感覺天旋地轉,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到中原……張掖城……外出採購……突然遇敵……
過了半天,石堅才在晃晃蕩盪的搖晃中,抓住了一些頭緒。
對了,就是在張掖城外,師父讓自己採購物資,在市集上撞了一個黑臉少年,他的同伴一個年齡稍長的中年人,脾氣還挺和善,笑眯眯連說沒事。本以為只是一個小插曲,結果自己後來到鎮子外面那家燒餅店買食物時,那兩人忽然尋過來出手攻擊,沒有防備下,自己雖然倉促打了那中年人一掌,但後背三處大穴被黑臉少年點中,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石堅漸漸理清了思緒,他明白自己很可能落在了那兩人手中,但是此刻自己到底身在何處,為什麼感覺天旋地轉不停晃蕩呢?
石堅艱難地動了動手臂,感覺渾身使不出力氣,但手指稍微可以動彈一下,他摸到了周圍一片像麻布一般粗糙的東西,哦,是了,自己可能是被裝在一張麻布口袋裡,而且是很不人道地頭上腳被帶著,不停地移動,因此感覺天旋地轉。
師父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了?會不會來救自己?
想到師父,想到星宿同門,石堅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感情,反而沖淡了對自身處境的恐懼。
對於丁鵬,他內心是感激的,他本是一個破產敗落戶,在中原待不下去,跟著商隊想去西域混口飯吃,機緣巧合下加入了星宿派,並且得丁鵬傳授一身武藝,在這方面,石堅是很感激他的。
可是同時,一些有關師父和自己妻子的流言蜚語,又讓石堅異常痛苦。起先,石堅是堅決不信的,他相信秀姑,可是這種信任經不住流言的反覆衝擊,終於石堅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但是幾次試探,都沒有發現妻子的異常,而通過暗地的觀察,也沒有找到秀姑和師父有染的跡象。
但是石堅還是在疑惑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師父實在對秀姑太信重,太親近了,石堅有時候忍不住在想,自己到底是因為懷疑妻子不忠,還是因為嫉妒妻子獨得師父的信寵,才會如此痛苦不堪?
這個問題他不敢深入想下去。
此次中原之行,終於讓石堅的心情好受了一些,丁鵬以掌門之尊,親自出巡中原,在上百星宿弟子中挑選隨侍弟子,只挑出三人,其中就有自己。這讓一向低調的石堅也深受鼓舞,覺得師父其實是非常看重自己的,讓他痛苦疑慮的心思也暫時淡了一點。
不想,還沒有到達中原,自己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讓石堅剛剛活躍起來的心思頓時又黯淡下來,師父會不會來救自己?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責怪?其他同門會不會小看自己?
這些心思讓石堅胡思亂想了半天。
直到外面響起人聲,才將石堅從思緒中喚醒。
他這才發現讓他難受不已的晃蕩感覺已經停了下來。
「師父,我和黃師叔回來了。」
一個略粗的聲音響起,石堅心中一緊,恨意立生,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可惡的黑臉少年,他絕不會聽錯。
黑臉少年說完,過了半天,才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回應:「黃原怎麼回事,受傷了?」
這個聲音很空曠,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石堅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還是推測不到說話的人到底在哪個方位。
不過他很快就不用推測了,石堅只感覺身體一震,黑臉少年已經將麻袋放在地上,系口早已鬆懈,石堅稍微伸展一下腿腳,他的腦袋便從麻袋口鑽了出來。
石堅微微眯起眼,擔心外面的光線太刺眼,不過很快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處山洞中,光線昏暗,那個黑臉少年都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來,正抱著一個人對著前面的石壁說道:「稟報師父,抓這個血食時,黃師叔不小心被他打了一掌,對方用的竟然是毒掌,黃師叔在路上支撐不住,弟子便將他背了回來。」
石堅循著他的聲音偷眼瞧去,卻見前面只是一道粗糙的石壁,毫無人影,但是剛才那個聲音到底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呢?
正當石堅疑慮,只聽那個沙啞的聲音重新響起:「毒掌?這方圓五百里並沒有習練毒掌的門派,最近也沒有聽說有擅長毒功的江湖人在此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