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商會的車隊在狂風暴雨中,艱難地行進了半個時辰,不得不停下。
沒辦法,就算人能堅持,馬也堅持不了。
「二小姐,我去幫忙搭建營地。」
負責給姬勝雪趕車的車夫,語氣冷淡的拋下一句話,跳車離去。
即時,嘈雜的風雨聲中,加入了鼎沸的吆喝聲,『噼噼啪啪』的泥漿翻湧聲……
……
「丹者,單也,一者,單也。惟道無對,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長生……」
「丹分內外,內丹,身體為爐,精氣神為藥,天人合一,方可得道。外丹,以自身為基,取天地萬物……」
「所謂太上,便是無情,而無情,既是有情……」
陳逍遙的聲音不急不緩,不輕不重,但,每字每句都清晰無比,以確保姬勝雪能聽清。
姬勝雪聽得如痴如醉,以至於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一切。
除了陳逍遙的聲音,其他東西,均被她不由自主的無視了。
事實上,除了陳逍遙的聲音,她什麼都聽不到。
因為,馬車內部,到處都依附著一層灰暗的光幕,將外界的聲音完全隔絕。
陳逍遙沒有傳她自己的丹道,而是講述《太上丹經》中一些精妙適用的煉丹心得。
因為,不同的人,就算走同一條路,也會走出n種不同的結果出來。
但是,如果能破除虛妄,堅持走到最後,路的盡頭,均是一樣的風景。
姬勝雪的丹道太過淺薄,如同牙牙學步的孩童,如果陳逍遙直接傳她怎麼跑,保不齊會適得其反。
再者,陳逍遙是天道厭棄的人,他的丹道,保不齊也是天道厭棄的,萬一好心辦壞事,他哭都來不及。
最最重要的是,是有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與其傳姬勝雪自己的丹道桎梏她,倒不如講述一些基礎,讓她自己摸索,自己奮鬥……
如果實在不行,等到將來,陳逍遙的丹道造詣更深一些,在尋姬勝雪指點迷津也不遲……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馬車停下後,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十來分鐘。
講得極其認真地陳逍遙雙耳一動,迅速總結性的說道:「道可道,非常道。我今日所說的,你絕不能生搬硬套,只能借鑑。你一定要多想,多實踐,才能找出屬於你自己的丹道,明白嗎?還有,未經我的允許,你絕不能泄露隻言片語,記住了嗎?」
姬勝雪雙眸急閃,意猶未盡地猛吸一口大氣,重重地點頭,「逍遙大哥,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雖然我不怎麼清楚你傳我的東西有多珍貴,但是,我知道,肯定價值連城。」
說到這,她停頓了片刻,抬手指天發誓,「我姬勝雪對天發誓,如果違背和逍遙大哥的約定,必叫我全家不得好死!」
「傻丫頭,發這麼重的誓言做什麼?」陳逍遙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並非是敝帚自珍,而是擔心你泄密後,會給你,甚至你的全家招來災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姬勝雪俏臉微白,惶恐緊張地急聲回道:「那我更不能說了。」
「你也不用過於害怕,一切有我呢。」陳逍遙溫和的笑著安撫一聲,接著迅速堂下,氣息隨之萎靡虛弱,「有人過來了,我得裝成重傷,你盡力配合,千萬別穿幫。」
「好。」姬勝雪答應一聲,迅速閉上雙眼,不住地深呼吸,調整情緒。
約莫三十秒。
一道倩影推開車門,鑽進馬車,不是姬勝楠,還能有誰?
她冷冷地掃了『要死不活』的陳逍遙一眼,眸地失望之色一閃即逝,「風雨太大,我們無法繼續前行,得在這過夜,這又拖慢了我們的行程。所以,明天啟程前,必須讓他離開。」
「啊?」姬勝雪一怔,繼而慌亂擺手拒絕,「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這是父親的命令,也是我天行商會三百九十七個人的一致決定。如果你到時候不同意,就等著我們全部人下跪求你吧。」
姬勝楠冷聲將之打斷,說完後,又冷冷地看了陳逍遙一眼,方才轉身離開。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