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張宏遠的聲音響起:「這裡是病房,你的聲音能降低一點兒麼?」
蔡雄猛然老實了,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低著頭連聲稱是。
張宏遠緩步走了出來,看到了於果,吃了一驚:「小於,你……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於果點點頭:「我找到了鋼筆的下落,請您派幾個人跟我一起去取,也算是當個目擊證人,好嗎?」
張宏遠、張曉影和張曉天都驚詫萬分,他們雖然都知道於果不是一般人,可關於找這支筆的希望畢竟太過渺茫,請於果幫忙,只不過是對張宏勛的一種慰藉而已,但誰能想到,於果還真找到了!
這不是大海撈針嗎?怎麼可能?可看於果一臉嚴肅的樣子,也絕不像是開玩笑。況且,既然敢要求再派幾個人當目擊證人,那更說明這絕不會是假消息了。
張宏遠怔了半晌,由於他積威已久,手下們對他敬畏異常,也沒人敢出聲提醒。十來秒之後,張宏遠才緩過神來,遲疑地說:「好,曉影,你跟大勇、建海一起去找。」
大勇和建海就是於果見過的,那輛紅杉車的司機和副駕駛。
蔡雄十分不爽,充滿仇恨地瞪著於果,說:「我也去!」
張曉影看著他就煩,她是個直白性子,絕不繞來繞去,再加上大伯即將離世,心情不好,便擰著眉頭說:「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跟過來算怎麼回事兒?」
蔡雄冷笑道:「只怕是自編自導的,我有權替我們大少爺去看看!」
張宏遠似乎也有些為難,蔡雄雖然只是一個打手頭子,卻是大哥張宏勛繼子的心腹,這關係到繼子和張曉影姐弟迫在眉睫的遺產繼承權問題,自己還真不好太多干預。
於果卻比張曉影還「直白」,說:「曉影和這兩位,就足夠了。我不想看見你,你就別去了。」他雖然不愛得罪人,但絕不怕得罪「不怕得罪自己的人」。
況且,最近直接或者間接殺的五個人,雖然不是於果殺人的全部人數,但畢竟都是在這一天之內發生的,殺心一起,就像出鞘的利劍,很難輕易收回。
儘管於果向系統保證,一定要做好人,絕不隨意濫用穿越技術和兩種超能力,絕不肆意奪人性命,可哪怕殺的是十惡不赦的人間敗類,畢竟也是殺人。這種殺心一旦生成,便縈繞在身體周圍揮之不去,使得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濃郁沉重的煞氣中。
由這股修羅般的煞氣浸泡過的眼神,直接望向蔡雄,哪怕蔡雄自認為是硬漢中的硬漢,也架不住這種目光,這跟正面和老虎瞪眼沒什麼區別,甚至猶有過之。
這回,蔡雄再強硬也知道差距了,這種差距不單單是他之前認為的武功上的差距,他甚至能腦補自己或許在下一秒就被撕扯成碎片的樣子,吞了口冰涼的哈喇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於果倒是沒想到此人真的很敏銳,能看出端倪來,不由得有些讚許。曾經看出端倪的只有老黑、小波等受過訓練的戰士級打手,以及曾經見識過自己眼神的杜陽。
於是他說:「你比我想的要懂事多了,不錯,懂事的人都安全。要是我今天遇到的人都像你這麼識相,那我也省心了。」
於果回憶起自己之前對待那五個惡人的極度殘忍,也只是頗為回味地笑了笑。
蔡雄低著頭不敢搭話,與此同時,他的思想正在做十分激烈的鬥爭,一邊認為自己如此畏縮簡直是男人和黑道的恥辱,一邊想要猛地身體比頭腦先行動,豁出去了,卻始終提不起勇氣,甚至血液也像有了智慧一樣,簡直不敢供給他血脈賁張冒死一拼的機會。
因為他差不多能想像得到,自己要是敢硬碰這個跟自己相差太大的於果,那等同於找到了通往地獄之路的捷徑。
張曉影從沒見過蔡雄這麼孬種的樣子,也不禁嘖嘖稱奇,心想:「還是我的師父老公厲害!」便挽緊了於果的手臂。
當著眾人的面,於果並不想讓張家大小姐下不來台,也就沒有當眾把她的手鬆開。
蔡雄十分憋屈,可也無可奈何,只得看著他們離開。
剛剛下樓出門,迎面又來了十來個人,看樣子也是十分兇悍,於果估計,這幫人也是混社會的,說不準也是來看望張宏勛的。
為首的是一個盤著豆腐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