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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嚴重的後果,可能只是源於一次簡單的決定。
對於山鹿集團的董事長田溫華來說,她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讓集團發展壯大,獲得更多的利潤。
經過五十年的奮鬥,從18家飼養戶組織起來的小作坊,成長為中國業的巨頭,山鹿集團堪稱見證了中國業發展的軌跡。
如今,山鹿粉的銷量連續10年位居全國第一,液態產量排名第四,年銷售有望在明年突破100億,真正躋國內企的第一梯隊,是冀省的驕傲。
但與此同時,山鹿集團的壓力無處不在。
在過去幾年裡,伊力和猛牛兩個以速度為驕傲的企業帶領國內業向前沖,包括山鹿在內的眾多企業如果不在規模上緊跟,只有被市場淘汰。
異軍突起的嘉穀業則是憑藉著出色的品質,不僅在營收上後來居上,還插足了山鹿集團的自留地粉行業。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山鹿的瘋狂就不可避免了。
面對咄咄bi)人的同行,田溫華要求提高產品的質量以提升競爭力,這無可厚非。但下面執行起來後,就完全變味了。
生產經理當然可以大手一揮制定新的鮮收購標準,但下面的人卻不能大手一揮就得到足量的高質量鮮。
尤其是山鹿的市場策略不同於其他企,它沒有大肆投入進行廣告宣傳和市場推廣,而是採取價格戰的方法迅速搶占農村和貧困地區的中低端消費市場。
這使得其必須壓低前端的原料收購成本,而被不斷壓榨利潤的只能是農和販。
平心而論,山鹿所在的地區並不是一個適合大規模發展牛養殖的區域,它缺乏草原那樣的廣闊牧場。
最初鼓勵當地養牛時,山鹿也曾付出努力,比如提供部分設備幫助各地建立站,但由於站產權屬於個人,山鹿無法將其納入直接控制。這樣一來,農與站就陷入了一種原始博弈。
農們將鮮賣給站,再由站提供給山鹿集團。
山鹿的風光背後是農的艱辛,農承擔著牛生病、死亡等風險,而辛勤的勞動卻沒有體現在價格上揚帶來的利潤分享上。
如果有一兩頭牛病了就不掙錢了,要是有牛死了,鐵定是賠錢。但是又不敢賣牛或殺牛,因為部分牛是貸款買的,農所有價都被「」在這群牛上。
因為山鹿的收購價是全行業最低的,販子還要剝削一層。給山鹿供,也就勉強維持個溫飽的狀態,農們都一肚子怨氣。
在之前,產業鏈各方還能在這種博弈中以低利潤維持著微妙的平衡。但山鹿調高了收購標準,收購價格卻沒有相應的提升後,這一局面就被撼動了。
按照山鹿的新標準,更多農生產的鮮達不到要求。別說維持溫飽了,這下子簡直就是沒有活路了。
為了維持基本的收支平衡,摻假現象早已是行業內的公開秘密。但農最多是兌水、清粉等,而擁有一定技術和檢測能力的站的「創新」空間就大得多。
就在山鹿集團要求提高鮮的蛋白質含量後,販子得到啟示,找到了新的創富元素,也就是最終令整個行業蒙羞的罪魁禍首三聚氰胺。
添加了三聚氰胺後,鮮里的含氮量明顯提高了。
恰好山鹿的鮮收購價比伊力、猛牛低,而要想讓農低價賣「高質量」鮮,放寬源質量檢測要求就是心照不宣的了。
「加料」了的鮮,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山鹿的製品加工廠,被加工生產成粉,進而流入消費者手裡。
田溫華很高興。產品的質量更「高」了,卻沒有增加多少成本,下面的人還是能辦事的。
山鹿的生產經理也很高興。因為上面的老大滿意了,他雖然也知道其中有貓膩,但這麼低的價格,能收購到符合高要求的鮮原材料,還要啥自行車?
販子和農們也很高興。低質量的鮮,「加工」一番後,就能變成為「高質量」的鮮,全部被山鹿收購了,收入自然也增加了。
至於添加三聚氰胺有沒有問題?販子們根本不會考慮,山鹿集團既然沒有查出來,那就說明沒問題。再說了,三聚氰胺不是也被添加到飼料里麼,也沒聽說有禽畜吃出什麼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