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曠野。
冰冷的金屬線條,配合簡約的設計,還有在各個房間中穿梭的白袍人。
這裡正是遠離初心城的孽魔實驗室。
安格爾此時就在孽魔實驗室,他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霞紅的夕陽投射進來,不僅鋪了地面一層橘紅光毯,也讓安格爾的五官在明暗中更加的立體。
這裡是孽魔實驗室的上層,也是唯一能看到外界環境的辦公室。
在安格爾的視界裡,窗外是茫茫的曠野。唯有南方,那裡布滿了一層濃郁的黑霧,與夕陽之紅割出昏曉。
那黑霧正是孽霧具象化的所在地。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黑霧涌動,過了許久之後,輕聲道:「孽霧的範圍,好像向外蔓延了些?」
「是的,之前大人設立的界標,已經向前推近了約半米左右。」弗洛德站在安格爾的身後,恭敬的回道。
「半米嗎?那麼目前來看,推近的速度還在可控的範圍。」安格爾轉過身:「你繼續操控探察傀儡,隨時記錄推近的速度。」
弗洛德點頭應是。
安格爾走回書桌,從弗洛德手裡接過一份報告。
——《心之屋實驗記錄:薩貝爾》
這份報告上的文字,寫的滿滿的,而且還很潦草,墨水也是新痕,可見弗洛德是剛剛才趕出來的。
安格爾翻完實驗過程,又仔細的看了結論,陷入了一陣沉思。
安格爾:「從記錄報告上看,孽魔一旦入了體,果然會顯示在心之屋中。」
弗洛德點頭:「是的,薩貝爾騎士進入心之屋後,發現自己來到了融入孽魔時的觀察室。在他的對面,正是張牙舞爪的利齒葵。」
「既然利齒葵顯示在了心之屋內,那它是屬於執念還是執魔呢?」安格爾眼睛微眯,他上回進入心之屋,遇到的紅衣安格爾,就是他的執念。執念每個人都有,並無大礙;可執魔就不一樣了。
「在我看來,孽魔既不屬於執念,也不屬於執魔。因為孽魔對於薩貝爾騎士而言,其實是外來者。但如果要深究的話,應該偏向於執念吧,利齒葵雖然看上去是張牙舞爪,但實際上它並沒有攻擊薩貝爾騎士。直到薩貝爾騎士主動向它發出挑戰,利齒葵才做出了回應。」弗洛德道。
安格爾也比較傾向於弗洛德的說法,孽魔的確不是原生於薩貝爾體內的,自然談不上執念或者執魔。
「不是原生,而且還偏向執念,這對托比的情況應該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安格爾低聲道,托比體內的極怨之念是它本身就攜帶的,而且必然是執魔,所以和孽魔入體還是不一樣,「對托比雖然沒什麼用,但孽魔能通過心之屋顯現,這樣可以讓後來的狩魔人在心之屋裡,不斷的面對內心的恐懼,並且最後戰勝恐懼。」
弗洛德也頷首道:「是的,這樣一來,也能讓預備隊的人,更加清晰的了解自我。」
安格爾:「說回薩貝爾騎士,我看實驗報告上寫,他來到心之屋後,看到了兩扇門?」
「是的,他一靠近心之屋,就出現了兩扇門。一扇門是通往觀察室的門,裡面是融入他體內的利齒葵。另一扇門,是他故居的門,裡面據他所說,是一些舊友故人。」
「舊友故人?」安格爾暗忖,這扇門應該就是他本身的執念,或者執魔了。
「是的,具體情況他說的很含糊,不過已經確定,這扇門背後的人或事,應該只是薩貝爾騎士一生的執念,還未形成執魔。」弗洛德道,正因為是執念,他並沒有去追問。
每個人都有一段秘密的傷疤,或是刻骨銘心,或是輕描淡寫。
弗洛德自己也有。
所以,他並不打算去揭開薩貝爾深藏在心底的傷疤,只要不是執魔,就當是回味過往的一杯酒,飲下即無。
「只是執念麼?薩貝爾騎士的心性倒是如一。」安格爾評價道,薩貝爾騎士一生經歷肯定繁多,可縱然如此,執念也未化成魔,可見其心性是真純粹。
「是的。薩貝爾騎士非常的可靠。」弗洛德也感慨道。
「既然都是執念,薩貝爾的例子對托比而言,用處就不是那麼大。」安格爾沉吟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