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瘋羊查莫斯坐在一把多功能戰術椅上,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眸。
一抹森冷的光芒驟然在他眼中綻放。
「黑犀的那些傢伙也該醒了吧。」
查莫斯眯笑著說道,「沒醒的話,那就用槍聲……叫醒他們。」
話聲剛落,在場傭兵們俱都抬起頭,嘴角掛上猙獰而可怖的笑容。
半分鐘之後。
全副武裝的血刀傭兵盡數出現在那座碉堡外面,中間最強壯的一名傭兵跨出一步,囂張的大吼起來:「黑犀的孫子們,爺爺我來叫你們起床了。」
碉堡中。
幾乎一夜沒睡的黑犀兵團倏然間憤怒不已。
「真是一群惡魔!」
「遲早有天,你們血刀兵團也會落到這幅田地!」
「我就算下地獄,也一定會詛咒你們!」
這一道道咒罵聲,在血刀兵團的人聽來,卻好像是極為動聽的聲音一樣。
他們全部露出瘋狂的笑容,手中的槍械,也在同一時間舉起。
砰砰砰!
橙紅色的火舌從彈道中噴薄而出,密如雨點的子彈掃落過去,儘管有碉堡為黑犀兵團抵禦這一切,但是,這種強度的火力壓制,仍然讓黑犀兵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頭兒,這碉堡扛不住多久的。」有人神色焦急的問詢,「您想想辦法啊。」
「我們只剩幾十發子彈,就算硬拼,也沒有取勝的可能。」
安德烈死死的咬緊牙關,「眼下只有忍耐,等霍爾帶援兵過來。」
援兵?
再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眾人的眼睛卻是布滿絕望。
他們等待了太久。
所有的耐心和期待早已經消耗殆盡。
「頭兒,不會有援兵的。」
突然,有一道人影從眾人中走出來,正是前一夜就質疑過安德烈的阿倫。
他面如枯槁,眸如死灰:「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主動投降,也許大家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阿倫,你不要胡鬧!」
秦剛猛地站出來,按住阿倫的肩膀振喝開口,「別忘了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血刀兵團,他們從不會優待戰俘,你不要再天真了!」
啪!
阿倫反手掄開秦剛的手臂,神色帶著厭惡吼道:「天真的人是你,明明已經沒有了希望,你還催眠大家說等待援兵,你這樣有意思嗎!」
「霍爾已經衝出了包圍,他肯定會帶來援兵的,我們必須相信戰友。」秦剛認真的說道。
「霍爾?他是死是活誰知道,也許那就是你編造的謊話而已!」
「給我閉嘴!」
安德烈振聲叱喝,抬手便打了出去。
一聲脆響。
阿倫的半邊臉高高腫起,嘴角也溢出了不少鮮血。
「你給我清醒點,阿倫!」
安德烈余怒未消的說,「碉堡還沒有被攻破,你有什麼資格勸大家出去投降?」
轟的一聲。
血刀兵團中突然有人用了重型火力,一槍下來,將碉堡打的搖搖欲墜,不少磚塊都被震松,掉落下來。
用力擦拭掉嘴角鮮血,阿倫逼視著安德烈:「頭兒,我不想再陪你待在這裡做夢了。」
說完,阿倫又回頭掃視著戰友們:「有誰也想出去投降,跟在我後面。」
碉堡內一片沉默。
突然間,有人走了出來。
站在阿倫身後:「我也不想再繼續守著這個幻想了,阿倫,帶上我。」
「也許霍爾真的死了,秦,如果是這樣,我感謝你這個善意的謊言,但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兵團長,如果我們能活下來,你也帶著大家一起投降吧,黑犀兵團已經沒有未來了。」
短短几秒鐘,選擇追隨阿倫的人竟有數十個。
幾天來的折磨快要把他們逼瘋。
他們有人脫下灰白色的戰術背心,綁在槍柄上,慢慢的伸出碉堡外面。
白旗。
正代表著投降之意。
不多時,槍聲便停歇下來。
秦剛不忍的望向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