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5日,英國,倫敦。
……
「別過來!」
原本還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默克爾霍然起身,瞬間睜開了猩紅色的眼睛,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咦,奇怪,我在哪裡?
當此時坐在床沿上的默克爾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便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自己現如今應該正在俄國的北部冰原地區,藉助茫茫風雪躲避俄國黑幫的千里追殺,他很清楚地記著,自己的胸口中了一槍,隨即便昏迷過去……可目前他確確實實處於一間布置考究的別墅臥室之中,荒無人煙的北部冰原絕不可能突然出現這麼一間別墅。
「喲,醒啦?」
就在默克爾還在為自己的境遇所費解之時,臥室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聽起來頗為年輕的男性聲音,令他最為驚訝的是,這男子所說的竟是十分純正的俄語。
「誰!」默克爾瞬間便從略微有些放鬆的狀態變得緊張起來,他迅速跳下了柔軟的大床,身子微弓,雙手護在胸前,警惕地盯著門口位置。
吱呀——
臥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面相大概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身著一件看起來頗為廉價的棕色皮夾克,搭配了一條再簡單不過的牛仔褲,目測大概有一米八出頭的身高,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在對默克爾釋放善意,只是由於這個年輕男子的眼睛被一副墨鏡所遮蔽,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而令默克爾最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有著亞洲人特有的黃皮膚、黑頭髮。
「你是誰?」默克爾並未因為神秘男子所釋放的善意而放鬆警惕,反而盯著他作出了防禦的姿勢:「華裔?」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嚴修澤。」年輕男子笑了笑,主動伸出了右手,後來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華夏國人。」
默克爾沉默地盯著這個叫作嚴修澤的華夏國男子,半晌之後,才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過他手背部位發白的指節,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默克爾,俄國人。你的俄語很不錯。」
嚴修澤嘴角微翹,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默克爾的手掌,以免他生出更多誤會,隨即轉身走出臥室,背對著默克爾說道:「出來吃點兒東西吧,我給你做了炸薯條,你已經昏迷了一天多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救了我嗎?」默克爾摸了摸胸口本該中了一槍的地方,現在那處的皮膚竟已然光潔如新。
「這裡是英國倫敦。」
「英國倫敦?你確定嗎?」默克爾瞪大了眼睛,很顯然沒有相信嚴修澤的話。
「你可以從窗戶向外看看。」嚴修澤聳了聳肩,繼續向外走去,順便帶上了臥室的大門,留下了默克爾獨自在臥室發愣。
這個身形魁梧壯碩的俄國男人顯然沒有遲疑多長時間,便走到了臥室中唯一的百葉窗附近,扒開了葉片,果然,他在外面看到了一片柏油路鋪就的街區,而這片街區所有的店面招牌以及公共標語,都是英文,似乎也從側面印證了之前嚴修澤說過的話。
默克爾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英國人,嘴巴張大,久久無法合上。
……
「我有一隻小毛驢,從來也不騎……」
帶著墨鏡的嚴修澤繫著圍裙,哼著華夏國特有的兒歌,一隻手握著平底鍋,一隻手抓著一把剛剛裹上一層粉漿的土豆條,把土豆條放進了放了滿滿一層油的鍋面上,滾燙的植物油很快便讓土豆條表面的粉漿覆蓋上了一層金黃色外衣,只聽得「茲——」地一聲響,一股獨屬於馬鈴薯的濃郁香氣很快便瀰漫到了整個客廳。
噠——噠——噠——
二樓的臥室門被打開了,如同一頭棕熊的默克爾從臥室中走了出來,慢慢走下樓梯,衝著還在炸薯條的嚴修澤沉默地點了點頭。
「先坐下吧,薯條馬上就好了。」嚴修澤抬了抬下巴,示意默克爾坐在開放式廚房一旁的餐桌上,而自己則手忙腳亂地拿出一個瓷盤,將剛剛炸好的薯條擺在了盤中。
「我從小就很喜歡吃薯條,可很難能夠吃到。」嚴修澤解下了圍裙,單手托著瓷盤,慢慢走到了餐桌旁:「因為我父母不允許,他們覺得這玩意兒就是垃圾食品,有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