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官道上,兩騎奔騰。
「上將軍,我等難道直接投大梁而去麼?」
郭旭跟在廉頗身旁,看著遠方望不到邊際的道路,出聲詢問。
「非也。」
廉頗搖了搖頭。
廉頗、郭旭畢竟都乃趙人,此時兩國尚在戰時,若是能夠隨意在魏國通行,那也未免太不將魏國放在眼中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假如兩人沒有別人引薦,恐怕尚未抵達大梁,就已經被縣中小吏擒獲,成為階下囚矣。
對於此事,廉頗卻早有籌謀。
當初釋放陰安守將魏禮之時,廉頗已經預感到,自己可能會有用得到魏禮的地方。
魏禮雖然失了陰安,卻由於出身魏國宗室,倒也不至於被治罪。
相反,魏王閒置公子無忌之事,已經在魏國大失人心,若不能爭取到魏國宗室的支持,恐怕王位也難以持久。
魏禮身份特殊,在宗室中受到許多族老愛護,更兼與公子無忌有些關係。
魏王讓魏禮守陰安,也未嘗沒有穩定宗室人心的緣故。
陰安雖然重要,然而相比起宗室的支持,終究還是差了許多,魏王自然知道取捨。
廉頗當初俘獲魏禮的時候,對於魏禮身份,就已經調查的十分清楚。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廉頗才會對魏禮這個敗軍之將禮遇有加。
像這種身份高貴的宗室之人,哪怕廉頗一時半會兒用不到,放下身段結個善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結出一個好果。
很顯然,廉頗那步棋走對了。
不要以為,廉頗真是什麼都不懂的武夫,面對趙偃的逼迫沒有絲毫應對之策。
事實上,就在樂乘領兵過來奪權之時,廉頗就隱約感覺到,自己恐怕在趙國沒有了容身之地。
樂乘敗走的第二天,廉頗就秘密派人前去面見魏禮,隱晦的表達出想要投奔魏國之意。
魏禮的回覆,也讓廉頗心安。
魏禮向廉頗保證,只要廉頗願意投奔魏國,魏禮願意在魏王面前極力舉薦。
想必以魏禮的身份,再加上廉頗本身的才能以及名望,想要獲得高官爵位並不算難。
當然,廉頗私下做出的這些事情,哪怕身為心腹愛將的郭旭,也並不知曉。
「魏禮將軍被釋放以後,並未返回大梁,反而在頓丘設防。」
「此番,我二人就是前去投靠魏禮將軍。」
郭旭聞言,卻是有些憂慮的說道:「魏禮所守陰安,正是被上將軍攻克,此時走投無路前去投奔魏禮,難保對方不會落井下石啊。」
廉頗早就知道結果,當即信心滿滿的說道:「吾雖與魏禮交流不多,卻亦知此人頗為仰慕公子無忌,絕非心胸狹隘之輩。」
「今吾等走投無路前去投靠,若對象乃公子無忌,彼必然熱情招待。」
「魏禮既然仰慕公子無忌,自會效仿公子無忌所作所為,熱情接納吾等,汝不必擔心。」
郭旭聞言,當即沉默不語。
他此時的心情非常複雜,既掛念位於邯鄲的家眷,又對未知的前途感到迷茫。
兩者相比較,後者更讓郭旭無助。
他雖然掛念位於邯鄲的親人,卻也並不十分擔心,料想趙偃只是為了奪權,並不會斬盡殺絕,出手對付兩人家眷。
他們離開趙國,家眷雖然並不好過,卻反而會非常安全。
「小心,前面有人。」
就在郭旭心思雜亂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廉頗的聲音,當即下意識放緩了戰馬的速度,打起精神朝著前面看去。
「吁!」
兩騎往前沖了二十幾米,齊齊停了下來。
廉頗看著前面全副武裝,且堵住了去路的眾多黑衣人,不由臉色微變。
「爾等何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廉頗手握劍柄,對著前面那些黑衣人厲聲質問。
「拜見上將軍!」
就在廉頗嚴陣以待的時候,對面二十幾人忽然齊齊跪伏於地,吶喊出聲。
廉頗與郭旭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與驚訝。
「吾等奉平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