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沒有人,他下意識衝到窗邊狠狠推開窗戶向外看去,只見一藍一灰兩道光在高樓之間交錯閃動,借著他們停頓的間歇,他分明看到白顏雙腳如同美國大片裡的蜘蛛俠一樣牢牢粘在大廈牆壁上,而她的右臉頰已經被利刃劃破了三道血口。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樓間的風吹得很大,她齊耳的短髮被吹得凌亂,對手穿著一身深藍色運動裝,頭上還是戴著那頂深藍色的針織帽,脖子上掛著圍巾,依舊是看不清面目,但他第一眼看見就認出來,這個男人正是早上在湖邊莫名消失了的那個人,那麼他身後的灰衣女子原來就是白顏。
還沒等他多想,對峙的雙方再次攻向對手,白顏受了傷,明顯力弱許多,藍衣人則一直處在上風,雙手握著一對鉤不像鉤,劍不像劍的武器,偷到空隙就挑勾擊刺,白顏一雙肉掌,不敢與之硬碰,只能靠拍打格擋藍衣人握持兵器的手,來化解對方的攻勢。
兩人激鬥十幾回合,他在窗邊看得緊張,抓著窗框的兩手都已經滲出了涔涔大汗,心裡焦急白顏如何能敵得過那藍衣人,轉念一想,白顏與自己無親無故,何必去擔心她那些,但無論如何,她也是自己出手相救的人,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終究是不忍心,只恨自己不是軍方警方身份,不然在他所站的位置冷不防給藍衣人一槍,即使打不死他,相信白顏必能脫難。
正焦急間,他忽然想到自己雖無槍支,但早前去北方一個獵場參觀,也曾買到一把弩弓作為紀念品帶回,那弩弓做得著實精巧,但弩箭沒有開鋒,還是回來之後他偵探社的助手嚴坪趁著好奇給磨光了的。
能不能用呢?他還在猶豫,那邊白顏腿腳處又傷了不下十個口子,鮮血就像雨點一樣從高處落到地下,地上轉眼就像是開出了數十朵紅艷嬌人的牡丹花,他決定不再去想,行與不行,還是試過才能知曉!
手臂長的弩箭迎著窗外灌進的疾風呼嘯而去,他發弩的手法十分生疏,只是全憑之前受過的槍械訓練瞄準使用,想著多少會讓藍衣人有所收斂,誰想一弩射出,那道原本還活躍在對面大樓牆壁上的藍色身影,眨眼間就閃到自己面前。
「小心!」白顏追到近前的時候,藍衣人的武器已然割到了他的咽喉,他不是沒有學過功夫,自由搏擊、散打、跆拳道他都算得上精通,然而這一生死時刻他卻全都使不出來,藍衣人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光是用眼根本無法捕捉到藍衣人任何動作。
「噗嗤——」他聽到刀刃入肉的聲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電影《東邪西毒》中盲劍客臨死前的獨白:我以前聽人說過,如果刀快的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很好聽,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是我自己流出來的血。
這個人的刀確實夠快,他聽到耳邊濺出的血確實發出了風一般的哨響,生命就要在這裡完結了嗎?奇怪的是,這個時候他想的居然不是還有什麼遺憾,而是,不知道死後能不能見到手上案件的受害人,親自問到答案。
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他陡地見到眼前藍衣人像一頭中槍的野雁,直直向著大樓下栽去,不敢置信的他摸著自己剛剛被刃尖的咽喉,上面僅蜿蜒著一道細小血口,完全不像被破了喉的樣子,可是剛剛在眼前噴灑的大片血花又是哪裡來的?是藍衣人的?
他還沒有時間詳細思考這個問題,就見白顏趁著藍衣人後仰倒墜的時候,猛撲而下,踏在大廈牆壁上三步並作一步,如同在平地疾奔般趕上了正墜落的藍衣人,單手緊緊摁住藍衣人的臉,借著重力牽引,爆炸一樣加快速度將藍衣人整個後腦狠狠拍向地面。
接下來的情形如何他已經不忍去看了,跳樓現場他實在看得不少,這次的慘況肯定只會更加令人恐懼甚至作嘔,幸好藍衣人直到被白顏拍爆腦袋,他也沒有機會看到真面目,最起碼以後做惡夢不會看到沒頭沒臉的冤鬼來找自己索命了。
倒是白顏,轉眼又「噔噔噔」地躥上樓來,站在窗台,目光四處逡巡著,初見時那股惹人憐惜的嬌弱早已蕩然無存,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凶戾。
「他掉下去就會摔死了,你那樣做……你那樣做太過分了吧。」他看見白顏手上滴滴答答落在窗台的血,聯想著是樓下屍體腦袋開花時沾染上的,說不定還有腦漿混在裡頭,胃裡忍不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