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城中。
參孫舒展著軀體,在水中展開翅膀,像是一架航行在水面之下的客機,跨越下方青銅的城市。
實際上他現在也確實承擔著客機的作用,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就坐在他背上。
在典籍記載中暴虐殘忍的龍族此刻看來也沒什麼殘暴的地方,飛得都四平八穩地,路明非感覺坐在龍身上比坐船還平穩。
此刻他身上的潛水服早就變成了無數碎片,被扔在了原地,身上只有一條內褲還算堅挺。
「你說我見過青銅與火之王,是什麼意思?」路明非問道。
「你身上有諾頓陛下留下的痕跡,我絕不會認錯,」參孫道,「別的龍類或許無法分辨這種痕跡,但我是陛下的侍從,除了康斯坦丁陛下之外,我是最接近諾頓陛下的人,他的痕跡我絕不可能認錯。而且陛下留給你的痕跡是友善的,所以我才會允許伱在白帝城裡行走。」
坐在參孫背上的酒德麻衣撇了撇嘴——你那是因為痕跡友善嗎?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
「康斯坦丁?是另一個和諾頓關係很好的龍王嗎?他是什麼王?」路明非問道。
這次不等參孫開口,酒德麻衣就主動道:「康斯坦丁也是青銅與火之王。每一位龍王都是雙生子,諾頓與康斯坦丁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青銅與火之王。」
注射古龍血清之後,酒德麻衣身上會出現龍化現象,在此期間她的血統會逐漸出現失控現象,但得益於古龍血清提取自古龍胚胎,具備極高的穩定性,所以在四個小時之內她都是安全的,而超過四小時後她也可以通過及時注射鎖定劑來終止這種侵蝕。
在古龍血清的加持下,她現在甚至不太需要氧氣,乾脆摘下了潛水頭盔,一頭束成高馬尾的墨色長髮在水流中飄動。
非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即便在安全的前四小時內,她也會受到血統的影響而逐漸多出許多暴虐的情緒。
但此刻坐在一頭次代種背上,身邊端坐著魁梧的綠色巨人,酒德麻衣感覺自己的心態無比平和,心裡一丁點暴虐都不敢生出來。
甚至連坐姿都特地挑選了併攏雙腿側坐這種淑女的姿態。
「雜種,你似乎對我族的事情很了解?」參孫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每次他說話,酒德麻衣就有種坐的船開始鳴笛了的感覺。
對於參孫那句「雜種」的稱呼,酒德麻衣則完全無視了,她一個混血種就沒指望純血龍類對她能有多麼禮貌,這也不現實。
但路明非卻抬手往參孫背上錘了一下:「說話禮貌點!」
老子也是混血種來的。
你罵酒德麻衣不關我的事,但把我也罵進去就讓人不能忍了。路明非心道。
被錘了一下的參孫痛吼一聲,猛地向下墜落,路明非和酒德麻衣身下一空。
酒德麻衣原本以一種頗為淑女的姿態坐在參孫背上,此刻身下一空,調整姿勢有些不太方便,也向下墜落,她正要調整姿勢懸浮,路明非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一條手臂,把她拉住了。
酒德麻衣渾身僵硬,感覺自己被古龍血清強化過的身體脆弱地像是一根被台鉗夾著的麥稈,仿佛下一秒她的胳膊就會被路明非不小心「吧唧」一下捏碎。
「你怕水還是怕游泳?」路明非一臉納悶。
他能感覺到酒德麻衣手臂僵硬,也能看出她表情不太自然。
但沒道理啊,這女人之前帶他去找酒德亞紀時游得可順暢了,身上覆蓋了鱗片之後,更連潛水頭盔都不用戴了,她有什麼可害怕的?
酒德麻衣被路明非捏著手臂,眼皮跳了跳,心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老娘怕的其實是你?
想到自己前不久居然還在摩尼亞赫號里試圖調戲路明非,酒德麻衣突然就有點佩服當時自己的勇氣了。
好在參孫很快就調整好了姿態,路明非拉著酒德麻衣重新坐在參孫背上。
酒德麻衣依舊是那副淑女又文靜的坐姿,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突出一個「乖巧」。
「抱歉,尊貴的客人,」參孫道,「我會改變稱呼的,叫你們『龍裔』或者『混血種』如何?」
「叫『混血種』吧,你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