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梨的金蟬勇猛無畏地沖了出去,然後貪婪地,大口地吞食空氣中瀰漫著的各種煙霧。
金蟬貪食,連同類也要互啖,更別說現成的粗厚的法力。
眼前的那些怪物可以直接吞咽天地靈氣,可以消化法術並提取法力,這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金蟬在這個方面似乎還要更勝一籌,不光是法力,但凡能吞下的東西,它們都可以吃。
起初細如芥子時,它們能力有限,便互相殘殺,或者捕食人畜。等長得大一些,普通生靈已經無法滿足金蟬進食的需求,於是它們就會停止彼此互吞,轉而自己汲取靈氣,或者捕殺體內富含更多靈氣的妖獸,妖王,甚至是神位者。
宇文梨尚不知道的是,這些金蟬雖然兇猛,但存活率極低,百萬當中才能有一隻活過三年,幾百萬隻才能有一隻成年,不為別的,概因食量過大,就算戰力出眾,能夠力壓同儕,最後也沒有幾隻能戰勝飢餓。
金蟬一露面,立刻引來眾多怪物的怒吼,它們似乎十分厭惡金蟬,但因為這隻金蟬實在體型太小,所以怪物們並未顯出忌憚之色。
金蟬分散了怪物們的注意,兩個被煙霧纏住的金丹道士則趁機逃脫,閃身進了拒止鈴的禁制範圍之內。
古道士等不及,忙追問生了什麼事。
兩個道士一臉都是無奈與羞愧。
文道士一攤手,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別婆婆媽媽的。大不了就是吃了敗仗。」古道士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文道士嘆口氣,搖搖頭。「是吃了敗仗!不僅吃了敗仗,而且丟了北方據點,失了廣目鏡,苟道友還失陷了。」
「什麼?」古道士黝黑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泛出深厚的紅色,「苟道友不是在東方的據點嗎?怎麼跑到北面去了?而且他乃是金丹二重天的修為,就算遭遇強敵也不至於被陷啊!你們三個合力足以橫掃數個界域……」
兩人默不作聲。
「知道了,是被一群眼前這樣的怪物偷襲了?這群怪物來歷神秘,兇惡異常,是不太好對付……」
兩個道士還是沉默不語。
古道士察覺出不對勁,試探著又問:「不是怪物,難道是神位者?還是妖獸?」
「哎,一言難盡。」文道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白宋,似乎認出了她,隨即拾回一點信心。「咱們被兩個外道的修行者給偷襲了,逃來的路上又遇到了這些怪物,真是好不狼狽……」
一聽是外道修行者,不僅古道士氣不打一處來,將眉頭緊鎖,就連周圍的小道士們也不由得義憤填膺起來。
神位者是道門以外如今大千世界最有權勢的存在,道士雖然從不將神位者放在眼中,但遇到厲害的神位者退避三舍也不算太罕見。妖王中有兇殘的,道士偶爾不敵也算情有可原。唯有被同是人類出身的外道修行者擊敗,這才是最不可容忍的。
「什麼門派的修行者?是練飛劍的還是凝丹的?」
「不清楚。來的是兩個年輕人,狂妄得不得了。出手時一團星火,煞是厲害。揚言說要拔了道統根基,要收集一百顆道士的金丹做條項鍊,送給某人……」
文道士的聲音越來越小,旁邊的龍道士臉色也極為黯淡,當著這麼多小道士的面,兩個金丹道士垂頭喪氣,沒有一點前輩的氣度,這可並不多見。
古道士從兩位道友的神情猜到他們必然經歷了苦戰,恐怕還忍受了不少折辱,不忍心再追問,暗中掐個訣,給兩人傳遞消息,讓他們將當時的場景用法術複製一份,傳遞給自己。
片刻後,古道士大喊一聲。
「高道友,咱們得去救人!」
高歌還沒來及說話,白宋冷哼一聲,肅穆地盯著古道士。「救人!好啊,你要能出去,你去救啊!」
古道士一噎,他可不敢跟這個煞星強辯,但目光低垂之前還是瞟了一眼高歌,希望高歌能替自己說句話。
高歌天生俠義心腸,不像道士,他當然想要去救道友,但是眼下戰況吃緊,脫身艱難。他懂得分清輕重緩急,微微擺手,示意古道士稍安勿躁。
宇文梨全神貫注地盯著天空,不無擔心地看著『自己』的金蟬。這群金蟬原本是殘殺道士的罪魁禍,但自從這個身材嬌小的金蟬來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