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的地洞,此前在莊園與小夥伴們玩耍時,常聽凌丫頭和纓子等幾個人閒話,諸如鬼神晝伏夜出於山洞等等。
此刻不免胡亂聯繫,難道姑射神人,就住在這地洞裡,嗯!神人住的地方,都是常人不敢去的地方,以後我一定去拜會一下,今天沒準也是姑射神人、暗中救我一把,想到這裡,子因不禁舒了一口氣。
其實、小少爺也有些害怕,以他幼小的年紀,還不能認清這些奇怪傳聞,故而推脫到以後,至於說姑射神人救自己,只是為了套近乎,自行壯膽而已。
子因趕緊站起來撇開雜念,不在糾纏『姑射神人』那幾個字,他想起谷管家說的往西面走,不如就照管家說的做。
走不多遠他發現,原來西北稍稍坡緩,遠遠望去,四周地勢皆低,獨此山峭立挺拔,子因心中奇怪,自己怎麼會跑到這個、無路可走的地方。
木子因眺望東南面,溝壑縱橫綿延蒼翠,唯自己足下一方,顯然陡壁高聳、險峻非凡,稍微俯視是一道寬闊、而又深不見底的峽谷橫亘阻隔。
對面的岩崖,雖然相對低矮許多,依就是壁立千仞,儼然鬼斧神工,令人驚嘆的是,半山腰噴出一股泉水直瀉深淵,隱隱約約可見、林木鬱鬱蔥蔥,似有重重玄機。
眼見白日依山,木子因頗感焦急,想馬上回家,卻又怕契丹兵匪、還在山腰某處尋找等待他,是以猶豫不決,不知向哪裡走,當初慌不擇路、糊裡糊塗,和谷管家跑到這孤山頂,現在想回家,又擔心賊兵未去。
依稀記得谷管家說向西,過了山頂你就抱著頭滾下山,賊人是追不上你的,此刻,他也不知後面的賊兵,離自己還有多遠,想到這裡心一橫,滾就滾!
回頭看了看康康,一邊依依不捨摸著康康毛絨絨的脊背,一邊自言自語:
「康康!我決意往北去,你若是不願意,先悄悄回去,待我尋著姨媽再來找你!」
說著脫下綢緞外套,將頭臉裹好,沿東北坡就地滾下。
這東北坡稍陡,幾無樹木荒草叢生,一旦滾落想停也停不了,中途也不知是撞上石塊,還是土堆抑或是灌木枝什麼的,疼痛難忍卻也沒法喊叫,只翻滾碰撞得讓木少爺、四肢酸痛頭暈目眩。
也不知是怎麼停下來的,過了不曉得有多久,耳邊似乎聽見康康不停地吠叫,木子因勉力睜開眼,卻見一張依稀熟悉的臉、急切地望著自己,迷迷糊糊以為是凌兒小丫頭找來了。
小少爺心裡一熱,支吾一聲:「凌丫頭」
小少爺實在支持不了,便又昏了過去,等到他再次睜開眼,已是第二天清晨,自己暖暖地躺在一個向陽的軟床上,腹中感覺極度飢餓,正欲伸手撐起,卻是渾身無力,右臂鑽心般地劇痛,失口「哎呦!」一聲,硬是沒撐坐起來。
「醒了!醒了!爹!他醒了」只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接連響起,隨即女孩便跑了開去。
不久便傳來腳步聲,而後有人說話,且語氣輕緩,只見一人身著白衣,似秀才模樣,進屋看木子因睜眼不語,便靠坐在床邊,伸手在子因的四肢、和胸腹部位輕輕觸碰。
「心兒,不要大驚小怪,這孩子摔得不輕,加上饑渴太久、氣力貧乏,需要休息調養,略加飲食即可!你去告訴韓嬸,先盛半碗紅棗粥餵他。」
「噢!我這就去!」
木少爺仔細地打量這個陌生男子,明顯比自己的老爹要年輕得多,大約三十來歲吧,白白淨淨和藹可親,修長儒雅風度翩翩。
這父女倆的對話,令小少爺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好感,忍不住問道:
「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我我好像噝」
木少爺正想側身稍坐,卻感到四肢關節有極重的隱痛不適,無法再詢問下去了。
「呵呵!你這個頑皮蛋,膽子還真不小啊!一個人在山裡亂闖,摔得鼻青臉腫,一定是害怕見到爹媽,不敢回家是不是?這會兒該是踏實了,好好躺著吧!現在你還不能動,若不是被心兒和丹丹瞧見,恐怕你要被野狼叼走,當個野孩子、狼娃娃嘍!」
長者雖有些取笑之意,但神情甚是慈祥,說得木子因有些不好意思。
「爹!我來了!」
天降大任 147姑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