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臨安偏南,比之汴京雨水多些,這日夜裡便有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來,到了早間已經有瓢潑之態了。伏魔府 www.fumofu.com
正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雨天好眠,鄭然然的夢境便比平時醒的晚了些,待她迷迷糊糊地想起與江玠今日要去高家舊宅的約定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卻因天雨連綿,外頭的天黑沉沉一片。
鄭然然披了件衣衫開門,而後便是少女明眸善睞歉意滿滿的神色,「大人,起的這麼早啊——」
「嗯」,門外江玠一身青藍紗衣,一張清冷的面容上平白生出幾分清秀,一如她在翠微樓初見江玠一般,是個少年郎的模樣。
鄭然然訕訕地笑著,卻不忘側身把門口讓開。
江玠只淡淡「嗯」了一聲,手裡的油紙傘一垂,就擱在鄭然然的房門口,清潤的雨絲順著傘面滑落下來,在門檻處積聚起小小的水漬。
男子的身上亦滿了雨汽,手裡拎著的油紙包里似乎是鄭然然愛當早點吃的酥酪,甜絲絲的氣味溢出來,鄭然然滿懷歉意地接了過去,酥酪沒被雨水淋著,卻已經有些冷了,看樣子自己貪睡的這會兒功夫害的江玠在外頭等了不少時候。
她甜甜笑著,伸手在江玠的臉上摸了摸,「江江,你對我可真是太好了。」
許是外頭等的久了,江玠的臉有些涼,面色也冷得很,他傾身往桌案前頭一坐,自顧自地為自己續了杯茶水,「鄭然然,你再這樣能睡,以後我便卸了窗戶進來喊你。」
鄭然然笑的熏然,卻不敢與江玠還嘴,只咬了口酥酪,心滿意足的道:「你連敲門都捨不得,更捨不得卸窗戶了。」
這般語氣他素來受用,果然就見江玠一張清冷麵容上帶上了笑意。
「有些冷了,你少吃些,吃完咱們就去高家舊宅。」
……
自從昨日江玠與陳夫人對質的時候陳觀在旁一味地掩護自己家夫人,江玠與鄭然然對他的信任便少了幾分,今日的計劃壓根兒沒有同陳觀提起來。
待鄭然然用了些酥酪,兩人便同撐一把傘離了府衙。
雨下的有些大,江玠那傘卻撐得嚴實,鄭然然除了腳上的繡花鞋子沾了些泥濘,身上渾然沒淋著。
因為今日下雨,臨安府來往行人實在不多,鄭然然望著雨氣迷夢和略顯清冷的街道,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古都平日再如何繁華,一到雨天還是現了冷清。」
似覺身側男子微微一愣,像是在琢磨鄭然然話中深意,過了一會兒那清冷的音線才傳過來:「汴京也是如此,大約只有江南那等雨霧之都,才能在春雨聲里一切如常吧。」
兩人一番話說的隱晦含蓄,即便有旁人在邊上聽了去也不怕人家能聽得懂,卻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從大雪瀰漫的冬日走到雨聲綿延的春天,求的不過是一份如常。
高家舊宅離府衙並不算遠,從府衙一路往西走,樓閣漸少之處便是了。
據江玠的解釋,高家乃是清流人家,清流人家便多多少少自傲了些,覺得自己家的宅子若是在這富麗堂皇的繁華地界有些污了清流二字。又因為高家一場大火駭人聽聞,兩年裡附近為數不多的百姓也都辦了個精光,鄭然然與江玠轉過空曠的長街,一眼就看見了那座隱在雨霧之間迷濛不可見的廢宅。
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座宅子了,四處都是被煙火燎燒過的痕跡,房梁坍塌,牆壁敗壞,遠遠看著便是一座廢墟。
鄭然然心頭一緊,想起自己在大昭那個家,自打那一夜鄭家被抄家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回去看過一眼,一是怕觸景傷情,二是怕她實在不敢。
她怕自己想起鄭原、肖姨娘、楊桃便會沉不住氣去找朝中那些權貴討說法。
還好,這裡是臨安府不是汴京城,眼前的景象是高家不是鄭家。
江玠察覺到身邊少女的心潮起伏,便用另一隻沒有撐傘的手去握了她的手,男子掌心的溫熱傳過來,驅散少女滿身寒涼。
「大人?」
他沉了眸子,「進去吧,這房屋都塌了,小心些。」
他引著鄭然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