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和牛金星雖是看徐長青有些小不爽,徐長青這邊卻已經與李自成相談甚歡。
雖說徐長青之前與李自成從未真正見過面,但兩人身份本就差不多,徐長青著實是太摸李自成了。
兩人天南海北的胡侃之間,便是宋獻策和牛金星一時都插不上話了。
這時,聽徐長青說他去過南京,在南京那邊還有些小生意,特別是與海城方面有一些牽扯。
李自成登時有些皺眉道:「劉老弟,這裡面,這裡面有一件事情,額,朕,朕著實是沒有弄明白。」
徐長青微微躬身,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模樣。
李自成稍稍的窘迫大緩,不由也愈發的欣賞徐長青,道:「劉老弟,那海城候,他,他這般往海外收攏物資,他,他真的能賺到錢?他就不怕,一個海浪過來,打的他啥都沒有?亦或是那些南洋人不講道理,不認賬?」
宋獻策和牛金星聽李自成喊徐長青一口一個『老弟』,臉都有些綠了,這是啥玩意兒啊。
不過此時李自成問起了這個比較私密、又比較核心的問題,兩人也來不及不爽徐長青了,都是豎起了耳朵。
想聽聽,徐長青這個明顯很懂做生意的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件事。
須知,華夏多年傳承,各種因素交匯,真正懂經濟的人並沒有幾個,尤其是此時的大順,說是一地雞毛都不為過。
難道還指望宋獻策這個算命先生,牛金星這種窮酸書生搞經濟?
李自成此時雖是坐在他的金寶座上,看著高高在上,但,身子卻是前傾,唯有的那一隻眼睛,極為真誠的看著徐長青,滿是虛心求教的模樣。
「哎……」
徐長青心裡不由深深嘆息一聲。
李自成這人,人格魅力還是沒的說的,只是……
面上卻沒有絲毫破綻,思慮一會兒才笑道:「皇爺,您這個問題,可著實有些難住學生了。具體情況如何,學生沒有去過南洋,也無法跟您解答。不過,學生曾對此也很是好奇,所以在南京的時候,便也參與了多次宴請,花費了不少銀子,勉強也算是得知了一些皮毛吧。」
看李自成三人都是被吸引,徐長青一笑,不疾不徐的仔細解釋起來:「其實,海城候之所以敢如此大手筆,還是他了解這個規律吧。而且,此人眼界極高,常人怕很難企及。學生曾跟人打聽過一些基礎的消息。比如,就咱們湖廣的稻米來說吧,天氣就算很好的時候,一年也就一熟,但是,到了南洋,因為天氣炎熱,氣候也濕潤,放在咱這裡一年一熟的稻米,那裡就可能三熟,甚至四熟!」
「學生曾聽去過南洋的人說過,在那裡,那些黑不溜秋的土人甚至都不種田的,緊緊靠採摘林子裡的各種野果,便已經足夠生計。那些野果,真的天天有,日日有,一年四季每天都有。」
「但是可能也是上天對他們太過仁厚了,這些土人,多半慵懶。所以他們就跟野人差不多,除了吃喝不愁,剩下的就啥也不行了。就比如我咱們穿衣服,他們那根本就產不了布匹綢緞,只能是隨便拉幾片樹葉子圍著,娘們兒,甚至是少女,都是光著上半身……」
「海城候怕正是看準了這一點,用咱們大明的一些布匹、綢緞、茶葉、瓷器,包括酒水等等各種物資,去那些南洋土人那裡換銀子。以前學生還有些迷糊,可此時聽皇爺您這麼講,細算一下,那可不是暴利?這玩意兒根本就沒有正價啊。想要什麼價,全靠兩張嘴皮子的啊。」
徐長青就猶如給一群社會大哥講課的老師,用最平
直、粗俗的言語,給李自成三人詳解了這個體系。
李自成三人聽完不由都是有些倒抽冷氣。
正如那句老話:「沒吃肉豬肉,總見過豬跑。」
縱然他們並不知道徐長青下這麼大力氣,主打南洋的核心所在,但大框架還是能摸到一些的。
畢竟,像是徐長青那麼精明的人,豈能會吃力不討好?
那必定是有著巨大的利益,才會值得徐長青下那麼大的本錢、心血,去做這些事。
只是以前並沒有人把事情給他們講的這麼通透,他們也並不是太明白,所以心裡也不會太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