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鄧典就帶著楊謙還有胡風到了城外的王家莊子。
王姓是洪武朝的大姓,在各地都有王姓的家族聚攏扎堆最後開莊子抱團。
三道城就有王莊,就是沒張越滅門的那個。吉州府城周圍也有王莊。
但比起眼前永安城這邊的王莊來都不太一樣。因為這裡的王莊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集市。
「這裡又叫王家集,是上去三代的王家家主弄的,當時是為了給城裡的讀書人一個展露才學的機會,定期在這邊組織詩會,或者學問辯經。
久而久之,很多慕名而來的書生老是在這邊扎堆。也就多了這麼些買賣。字畫、文玩還有一些文房四寶等等小玩意兒。
加之後面還有一片紅月花谷,每年還會有燈會和賞花會,很吸引男男女女的過來湊熱鬧.」
楊謙一邊聽,一邊繼續翻撿紙簍裡面的廢紙。其中一張讓他有些好奇。因為這是唯一一張不是詩詞經句的廢紙,並且上面的字至少在楊謙看來寫得很漂亮不像是寫壞了才廢掉的。
一邊說這話,鄧典領著楊謙和胡風進了王家院子。
從書房出來,楊謙又朝陳瑜問道:「你剛才提到的少夫人是王家死的第一個人嗎?」
嘶!
楊謙也算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腰斬上百賊匪都親身參與過,但聽到這種死法還是有些背脊發寒。可想而知這種死法得多大的痛苦,估計不痛個大半天甚至更久都斷不了氣吧?
楊謙打死也不信有人會在有得選的情況下用這種方式來弄死自己。
「東西誰動過嗎?」
「七樹廟什麼來頭?跟七樹海有關係嗎?」這話楊謙是看著邊上的鄧典問的。
「你們這些下人死了幾個?」
除非被逼,或者另有原因。
從一大早到下午,楊謙都在王家宅子裡面轉悠。
楊謙聞言便推門走了進去。這王家現在里里外外全是案發現場,又暫時沒有主家在,楊謙的身份自然是在裡面暢行無阻。就算他要去看王家的藏庫也去得。
周圍還有一個大花缸,裡面放的全是成軸的字畫。
「你家老爺怎麼死的?」
「死在臥房裡,是,是吞杯而死。」陳瑜說完臉上閃過一絲害怕,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場面。
楊謙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疑惑道:「吞杯?」
接待楊謙一行的是王家這邊的新管家,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陳,叫陳瑜。
楊謙聞言道了句「原來如此」便沒了下文。
「就老管家死了,後來就沒死人了。不然沒人敢在這裡看家的。」陳瑜說起這事兒只能苦笑。他還說他能當上管家,也是因為沒人願意接,他被硬趕上架的。
「嘿,沒有沒有,供奉名頭而已。這廟子在本城也不大,信徒也少。但講的東西還算勸善,讓人從善而絕惡,說惡事終有報,還借了一些話本鬼物嚇人。
「一個月前的吧?少夫人出事之後,老爺就不讓人進書房了。後面事情一個接著一個,家裡人心惶惶就更沒顧得上這邊了。只有老爺時不時的在裡面一坐就是一宿。」
「全是有根腳的人。膽子小的回家去了,但都在捕房備了案的,查了幾遍,都沒有問題,也能隨傳隨到。」
多是些摘抄的經文或者詩詞,廢掉是因為寫壞了字形。但出自書香門第,一個簡單的筆畫也會走形嚴重,以至於連楊謙這樣的不通書法之人都能瞧出來,這就有些離譜了。
「怎麼死的?」
楊謙這才點了點頭,開始翻開裡面的廢紙。
就好比一個書法愛好者,寫了十幾二十年了,突然寫個大小二字都寫脫體一樣,很不正常。
隨便抽一本書出來,裡面隨手可翻到勾閱的痕跡,可見這裡的書可不是擺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