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來不及愛你
沈青禾知道東方無涯平時很忙，可他公事再忙，但凡在家便是親自帶孩子。
作為父親，他很稱職，滿腔父愛都給了孩子，夜裡孩子哭鬧也是他親自照顧。
哪怕對她沒感情，在她身體不好的情況下，東方無涯經常陪她，湯藥都是經了他的手才送到她跟前。
作為丈夫，他很盡職，後院乾乾淨淨，哪怕在她生病的情況下，沒辦法盡夫妻義務，他也從不找其他女人。
他表面看來高冷，不易親近，私底下卻細心又柔軟。
這樣的男人，當然叫她心動。
東方無涯與沈青禾相處的時間多了，自然也了解她的性子。她的病症是生產時落下的，疼起來有時候整夜睡不著，但她從不抱怨或叫苦。
他在沈青禾的身上看到很多閃光點，樂觀，溫良，對下人和順寬容，對孩子傾盡所有愛意，這些都是吸引他的特質。
兩人就這樣在平淡的日子裡生出了若有似無的情愫。
只可惜沈青禾的身體每況愈下，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東方無涯表露些什麼。
東方無涯卻是誠惶誠恐，擔心自己有一天失去妻子，女兒失去母親，每天忙著求醫。
他尋訪名醫無數，卻還是眼睜睜看著沈青禾的身子日漸衰敗。
在沈青禾彌留之跡，正值嚴冬，這日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沈青禾也知道自己末日來臨，她不舍地在孩子臉上親了親，覺得自己嫁給東方無涯的這幾年日子雖然平淡，卻很幸福。
她在生完孩子後才對東方無涯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只可惜她時日無多，這份心意也不好說出口。
她最後沒有對東方無涯說出自己的心意，也沒有交待任何遺言，便在東方無涯懷裡斷了氣息，神情很平靜。
當懷裡的沈青禾再無聲息後，東方無涯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頓痛。
剛成親的時候他對她沒有感情，對她動心時她卻時日無多。他還來不及完全愛上她，她已經走了。
東方無涯以為自己難過半個月就能緩過來，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他早已不知不覺間愛上了自己的妻子，只他當時沒有察覺到那就是愛。
愛一個人可能只需要一瞬，放下一個人卻需要一輩子。
後半生他獨自一人，沒有再娶。
巧的是，後來他們的女兒嫁進了晏家，做了晏長生的侄媳婦兒。
在女兒出嫁第二天，他去酒館吃悶酒，見到了同樣吃悶酒的晏長生和蕭塵。
早在十年前，晏長生就跟南笙和離了。而那個時候，沈青禾已經去世多年。
晏長生看到東方無涯的一瞬，想起昨天見到的侄媳婦兒，跟青禾長得很像。
青禾去世的時間太長，他幾乎已忘了青禾長什麼模樣，直到昨天看到侄媳的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看見了青禾，關於青禾的一切又變得鮮活。
蕭塵昨日也去參加了喜宴，他同樣不太記得沈青禾的容貌，偏偏見到了沈青禾的女兒。
蕭塵已經成親多年，知道沈青禾病逝之際，他其實覺得沈青禾活該。
若當年沈青禾選擇嫁給他，可能不會去得這麼早。
三個男人突然在酒館碰面，都有一瞬間的惘然。
這時酒館外突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雪花越下越大，像是要吞噬這個世界
沈青禾是在鳥語花香的清晨醒來的。
恰逢朝陽從山巔衝破而出，照亮整個天地，在草地上撒下一片溫暖的黃。
她是第一次這么正式地看日出，驚艷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很微渺。
她怔怔地看著日出東方，突然想起了東方無涯的名字。
夢裡的事她還記得，但她不明白曲年為何要送一個這樣的夢給他們，除了她嫁給東方無涯這一情節，其它都是在幻境中發生過的事。
當然，大多也都是書中的劇情。
她甚至不明白為何在夢中自己會嫁給東方無涯，而且還為東方無涯生下了孩子，甚至還對東方無涯產生男女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