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站在屋頂吹風,直到朝陽躍上天空。
若說在很久的之前,她想過要變強,可那種想法如曇花一現,很快淹沒在了繁忙又光怪陸離,變化萬千的每一天的生活之中。
卻,從未有今日之堅定迫切。
那種被人看輕以至任意欺負的屈辱和心痛之感在心頭徘徊不去。
她渴望力量,這一年的經歷讓她知道,在這個世界生存也需要力量,越強越好。
否則,大約便是死都不能好好的死吧。
尤其,如她這般身負特殊血脈和秘密之人。
若是被人窺知一星半點兒,被人剝皮拆骨可能都是最好的結局,更甚者,是連累家人。
盛紅衣微微顫動了一下,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撫了一把,覺得有點冷。
盛紅衣知道這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寒顫。
金朵兒本來還嘰嘰喳喳呢,沒法子,她太激動了,天知道,盛紅衣失蹤,她真的嚇到了。
盛紅衣平安歸來,還大殺四方,走的時候都不忘記她和榕汐,她怎能不高興激動?
大王不愧是大王,氣勢足以碾壓所有,哪怕是那兩個大妖,無論是淨蓮還是麒麟,在大王面前都是垃圾。
金朵兒意氣風發,走路帶風,仿佛是她擊退了敵人一般,一激動就容易話多,喋喋不休不止。
驀地,她被人狠狠推搡了一下,她臉一僵,憤怒的扭頭,就見榕汐肅著一張臉,朝著盛紅衣的方向努了努嘴。
金朵兒憤怒的臉微愣,才發現盛紅衣似乎心情不佳,獨自神遊,並未搭理它們。
金朵兒盯著盛紅衣看了又看,剛想問問榕汐,大王怎麼不高興呢?
剛才她明明厲害的很,誰也不是她對手呢。
卻是,她突然摁住心口,眼眶逐漸跟著氤氳濕潤起來。
她眨了眨眼,閃過一絲困惑,不是她的情緒,那這是大王的情緒麼?
那種深濃的,宣洩不出的憤怒和鬱氣,堵的她眼淚汪汪。
金朵兒愣了又愣,好半晌都沒有回神。
她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感受到大王的情緒,就是突然之間。
但她能確定,在某一瞬間,她同大王產生了聯繫。
她也不知為何如此,許是,大王的那種情感太過強烈,同族之間,距離又近,她對越是有靈氣的草木的感知力極強,大王自然屬於最有靈氣的黑蓮妖了,也許就是這樣便讓她感受到了。
便是這一感知,金朵兒忽而發現,原來她當真是和大王不同的。
她是草木精怪,從來不懂如此深濃又讓人難受的情感,可是,大王有。
不知所起,卻心甘情願被束縛嗎?
無利可圖,也願意拼盡全力為對方爭取利益麼?
從來沒心沒肺的金朵兒沉默下來,她緊緊捂著心口,閉上眼,那種情緒已經逐漸淡去,可是她仍然在回味。
一會兒後,她才睜開眼,看到一旁的榕汐仍然抱臂肅面,盯著盛紅衣瞧,臉上有困惑有擔憂。
金朵兒有一股子優越感湧上心頭,瞅瞅,她就是比榕汐聰明,它這會子還不知道大王的心情呢。
轉而一想,她又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挺沒意思的,在弱溺谷淨想著跟榕汐吵架作對了。
以至於人榕汐都五階了,金朵兒這麼多年,都還是五階,修為無有寸進。
從盛紅衣的豐沛的情感之中,金朵兒起了嚮往之心。
她早就追隨了大王,自該在行動上也要向她學習才是。
她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度日了。
不妨,她向大王學習,勇敢一些,去體會和其他草木精怪不一樣的人生也好。
她不想回去弱溺谷了,那裡是安逸,卻束縛了她的靈魂,她想和大王一樣,活的自由卻有牽掛,活的有血有肉有血性。
「喂,榕汐,我想給你一件東西。」她叫榕汐。
榕汐懶得搭理她,連眼珠都不帶動一下。
只不過,金朵兒何許人也,自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她強行拉過榕汐的手,在它手中塞入了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