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一直在鎮上逗留的孫鐵柱,鬼鬼祟祟來到了劉好家門口。
他摸出身上的鑰匙,眸底閃過一抹興奮。
只是當他將鑰匙插入鎖孔的時候,發現怎麼也轉不動。
「這咋回事?」孫鐵柱不信邪,拔出鑰匙重新插了一遍,結果還是轉不開。
試了幾次都不成功後,孫鐵柱氣得砸了手裡的鑰匙。
門鎖八成是換過了。
沒想到劉好這賤人居然這麼機警。
孫鐵柱心有不甘,廠子那邊被他私自挪去賭的那筆款子,要是再不及時補上,他就要露餡了,到時候工作肯定保不住,還得蹲局子......
孫鐵柱現在唯一能弄到錢的地方就只有劉好這兒了,所以,他考慮了半晌,決定鋌而走險。
孫鐵柱看了眼門臉房邊上的圍牆,想起在街口放著的兩隻油桶,計上心頭。
油桶一大一小,他直接放平輕輕推著走。
再次來到劉好家門外,孫鐵柱把大油桶打直貼牆根放下,又把另一隻的小些的油桶疊放上去。
油桶外面黑漆漆的,孫鐵柱蹭了一身的油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牆進了天井裡。
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孫鐵柱拿出身上的小手電照明,摸到了後罩房。
靠房門睡的這一邊,是劉自立和劉自強兄弟倆。
子夜時分,倆孩子陷入熟睡中,對他的到來無知無覺。
孫鐵柱帶著目的而來,也沒時間跟倆不親自己兒子舐犢情深。
他轉身繞到帘子後面,裡面並頭而睡的,是劉好和劉自愛母女。
這個點正是最好酣眠的時候,只要自己小心謹慎些不要弄出什麼動靜來,應該不會吵醒他們母子四個。
孫鐵柱給自己暗暗打著氣,躡手躡腳的打開了炕櫃,在裡面翻找起來。
炕櫃裡除了一套床單被褥和兩件棉衣,啥都沒有。
孫鐵柱罵了聲『晦氣』,將東西塞回去後放好,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手電筒,去開衣櫃的門。
衣櫃裡有個隔層是帶鎖芯的。
孫鐵柱猜測錢應該都鎖在裡面。
他不會開鎖,只能忍著激動的心情,在屋裡翻找開鎖的鑰匙。
孫鐵柱在梳妝檯的抽屜翻了一遍,沒找到鑰匙,起身去拿掛在壁架上的大衣。
從大衣的內里口袋裡,他果真摸到了一把小巧的鑰匙。
孫鐵柱心口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他小心翼翼將鑰匙插進去轉動了一圈,眼神在暗夜中熠熠閃動。
打開抽屜,裡面整齊碼著八摞現金,全都是面值十塊錢的大團結,一摞一千塊整,這裡一起就有八千塊錢了。
孫鐵柱心道『發了』,拿出去三千塊錢堵廠子賬面上的窟窿,他還能有五千塊存款。
有了這筆錢,他就還有機會翻身,把輸掉的那些通通贏回來......
孫鐵柱將錢一摞摞拿出來貼身塞進衣服里。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裡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橙亮的燈光晃眼,孫鐵柱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抓賊啦......」劉好尖聲喊叫起來。
孫鐵柱剛要讓她閉嘴,下一秒一道黑影從頭頂晃過,緊接著,悶痛傳來,一股熱流順著額頭一路蜿蜒到了鼻尖。
是劉自立,他聽到母親的尖叫聲後,抄起了放在窗邊的桌球拍直接照著孫鐵柱的面門砸去。
手挺穩的,正中『靶心』,讓孫鐵柱當場見紅了。
孫鐵柱腦袋一陣眩暈,伸手指著出手砸自己的好大兒,抖著唇罵著『不孝』。
劉好上前二話不說照著孫鐵柱的面龐狠狠扇了兩巴掌。
晚上幸虧有伍玥的提醒,要不然,真就讓這狗東西得逞了。
原來晚上劉好跟伍玥互道晚安準備回來時,伍玥想起了中午劉自立掉門鑰匙的事兒,順嘴提醒劉好一句注意門戶安全。
她說:「可能是我多心,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