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紅旗一聽這話,聯繫前後,也心知肚明,洛修遠說的,要想修補好這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別想。
還有什麼曬坯子,那可是看老天爺賞不賞臉的事兒,他可沒那麼多功夫磨嘰。
可周衛東是他的人,他要是見死不救,周衛東就能把他賣了。
莫紅旗瞪了周衛東一眼,笑道:「不知道附近有那位老鄉修這黃泥牆,我們買兩塊坯子補補牆,比這新手做的,強多了不是?」
周衛東連連點頭,「是是是!這工錢和料錢我一力承擔!」
只要不和這泥打交道,他願意出這個血。
三叔公擺擺手,「這個我老頭子不清楚,七老八十的,我也不愛出門討嫌,你問問他們年輕人去!」
莫紅旗轉過頭看著喬仁重,笑道:「喬校長消息靈通,應該知道吧!」
喬仁重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也沒誰修房造屋,就算有,那也是青磚亮瓦的,泥坯子還真找不著。你們去隔壁鎮問問?」
這一竿子,支得可真遠……
莫紅旗深吸一口氣才壓住怒火。
羅玉平輕輕一笑,「隔壁是哪戶人家?」
喬仁重淡淡的說道:「正巧是我家!要不然,三叔公也不會遭這門子罪!」
羅玉平挑眉,「你們家的黃泥牆,也被無緣無故拆了?」
喬仁重搖搖頭,「也不怪周衛東同志!我家那邊遭了老鼠,牆根刨壞了,我也找不到泥坯子,就拿磚頭砌了起來。你們有心幫我補就更好!沒那意思,我找點河沙、生石灰補補也行!」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喬仁重這麼無恥的。
羅玉平本意是想說喬仁重也有責任,怎麼到了喬仁重嘴裡就變成了,喬仁重同志寬宏大量,不計較這種小事兒了?
羅玉平一口氣堵在喉頭,吞不下去,吐不出來,老臉憋的啊!白里透著紅,紅里透著黑,黑裡帶點青……反正,不能看了!
洛修遠看著羅玉平那臉色,心裡那叫一個痛快:洛副省長叫的很順口啊!活該!
喬仁重微微一笑:和老子耍心眼,你還嫩了點。
三叔公摸了摸鬍子:看來,還沒得到教訓呢!
一窩狐狸,都盤算著,羅玉平可憐了!周衛東更是躺槍!
沒辦法,智商內存不足,還不充值!怎麼辦?
跟錯人,要怎麼辦?
認了吧!小伙子!
三叔公耍心眼的時候,你婆婆都還是個娃娃呢!
三叔公對著羅玉平,一臉的諂媚,熱切的開口,「領導!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羅玉平看了看三叔公,再看看喬仁重,咬了咬牙,「你們自己看著辦!」
莫紅旗雖然是個脾氣壞的,可看著羅玉平不敢出頭,自己也只能暗暗的著急,不敢再開口。
周衛東原本以為靠山來了,沒想到結果還是看著辦!
這老頭不要錢,不要糧票和糧食,人家連磚頭補牆都不要,就要他的黃泥牆,你叫他怎麼辦?
周衛東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像洛修遠說的,有人手把手的教學,還得十天半個月,要是沒有人教,他是不是這輩子就和黃泥摻和在一起了?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太大啊!
在這裡呆了一天,周衛東才知道,三叔公的身份和地位。
他是五保戶,還是女兒外嫁,妻子去世的五保戶。
可是,這不妨礙他依舊是村里輩分最高的那位,也是號召力非凡的一位。
他說讓他補牆,沒有好之前不能離開喬家村。
這一天,他逃了五次,每一次都是被不同的人送回來的。
周衛東這一次,是真的慌了!
偏偏,這老頭油鹽不進,如今,他真的要和這一堆黃泥攪在一起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嗎?
周衛東欲哭無淚!
「三叔公,咱們好好說!咱們好好說!我真不是那塊材料啊!」
三叔公嫌棄的看了周衛東一眼,「別胡說八道,亂攀親戚,誰是你三叔公?你叫我老祖宗我也不答應的!我就要我那黃泥牆!」
周衛東真的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