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才在法庭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翻轉,哪怕是凌靜這樣的女強人,都忍不住覺得後怕。
幸虧鹿小野剛才口齒伶俐反應迅速,否則要是稍微說錯一個字,說不定就被那些人給套進去了。
不過——
向來口無遮攔,老實坦然的鹿小野,什麼時候嘴皮子竟然這麼好了?
還是說她藏得太深,裝得太好,所以連她都沒有看清楚?
凌靜想起鹿小野剛才在法庭里的異常表情,眸子不自覺又眯緊,眼中是濃濃的疑惑跟擔憂。
…
…
從法院回盛家的路上,鹿小野一直都很心不在焉。
就連凌靜跟她說話,她都顯得愛理不理的。凌靜以為她是因為陸司夜還沒有消息,又碰到法庭上這事,所以心情不好,也沒有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
不過兩人剛從法院出來沒多久,還沒回盛家,盛梟就來電話了,說陸司夜已經找到了。
正如他之前預料的那樣,陸司夜的飛機的確是因為天氣原因中途迫降,結果剛好停在了一片山區,飛機上的通訊設備臨時出了問題,所以才跟軍隊失去了聯繫。
鹿小野聽完後,卻只是神色淡淡地說了句,「嗯,沒事就好。」
盛梟皺眉,聽著她溫淡的語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想不出原因,只能隨口問她,「怎麼,喬笙兒惹你了?」
「沒有。」
「我媽訓你了?」
「不是。」
「打牌輸了?」
「嗯。」她頓了頓,「不過沒算錢。」
盛梟噎了下,片刻後才問她,「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鹿小野語氣平靜,「我沒有不高興。」
沒錯,她確實沒有不高興,但也沒有高興,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以鹿小野對陸司夜的在乎程度,聽到陸司夜沒事的消息,反應絕對不應該這麼平靜。
兩人在電話中相對無言,沉默了會兒。
鹿小野正準備掛電話,卻聽盛梟忽然說了句,「我媽在旁邊嗎?」
鹿小野嗯了聲。
「把電話給她。」
鹿小野沉默了兩秒,還是照做了,「伯母,盛梟想跟你說兩句。」
凌靜遲疑了下,接過電話,便聽盛梟問道。
「媽,小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凌靜下意識看了眼鹿小野,卻見後者望著窗外,一臉淡漠,像是完全沒聽到電話內容的樣子。
但她清楚記得盛梟說過,鹿小野視力不好,聽力卻相當靈敏,就算是隔了十多米打電話,她都有可能會聽到電話那頭人說的話。
凌靜抿了抿唇,將下午的情況言簡意賅回答了一遍。
盛梟在聽到凌靜說起鹿小野那些反常的反應時,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想起她剛才冷淡的態度,墨黑的眸沉了沉,許久後才道出一句。
「我知道了,您直接送她回逐鹿台吧,我今晚就會回來。」
「可小野不是不會做飯?」凌靜怔了下,「要不是先回家吃了飯,再送她過去吧。」
「沒關係,我提前吩咐管家做了飯。」
盛梟聲音平靜,語氣卻很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凌靜聽完皺了下眉,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掛了電話便讓司機調頭,先去逐鹿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