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除了黛拉跟卡洛斯,就只有司機。
不過黛拉知道,他們後面還跟了好幾輛車,以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所以黛拉將司機催眠之後,並沒有立刻逃跑,而是讓司機按照原來的路線開到機場,反正她要走也得去機場。
到機場後,黛拉卻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讓司機下車去跟後面跟蹤那些保鏢解釋下,說卡洛斯有點疲倦想多睡會兒,等懷特醫生的飛機到了再下車。
那些保鏢見是司機出來傳話,再加上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異常,便沒有起疑。
傳完話後,司機卻繞道進了購票大廳。
幾分鐘後,帶著一張飛美國的機票悄悄返回車上,將票遞給黛拉。
「幹得漂亮!」
看到一切都按照自己計劃在進行,黛拉心底不由得鬆了口氣,指揮司機將車開到一個隱晦的角落,正準備躲開那些保鏢偷偷下車,不料剛打開車門,手腕就被什麼拽了下。
扭頭,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大手。
黛拉的身子陡然繃成一張弓,連呼吸都變得輕淺,淺到幾乎察覺不到,「你……醒了?」
握著她手腕那隻手一寸一寸收緊,用力到青筋狠狠凸起。
「黛,拉!」他凝視著她的眼,碧藍的眸子深處像有一片黑不見底的深淵,唇齒間吐出的每個字都迸著極力壓抑的怒火,「你怎麼這麼賤!」
黛拉呼吸窒住。
心臟,像是被一把利刃剜過。
賤?沒錯,她就是賤。
他視她如珍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可她呢?她不過是一次次在他胸口捅刀,一次次地背信棄義,一次次算計利用他。
「我有多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笑得冷艷,一點點用力掰開他的手指,「明知故犯,卡洛斯,你說你這是不是叫犯賤?」
他用力扣住她的手不肯鬆開,卻因為被下了藥,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眼睜睜看著她掰開自己的手,逃離自己的桎梏,他絕望而憤怒地看著她的背影,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黛拉!這是你逼我的!」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照樣能找到你!」
「下一次,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逃跑的機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
剛走下車的黛拉,在聽到這句話時腳步卻忽的頓了下,緊接著又扭頭看了回來。
卡洛斯話音戛然而止,看著她重新探身進來,哪怕心底明知道她絕不可能會回心轉意,還是忍不住期待她會留下,告訴自己剛才的一切只是她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忽然。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微微顫抖的唇瓣,像是一隻受傷的蝴蝶顫巍巍扇動著翅膀,不安地在黑夜中飛行。
他渾身僵硬,四肢麻木,臉上甚至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卻是為了離開他。
溫柔的吻,漸漸開始加重。
他像是突然失控般,顧不得胳膊的乏力,狠狠扣住她的後腦用力吻下去,仿佛恨不得將她整個吞下去,才好填滿心頭那個巨大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