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敢晚歸嗎?」
「不敢,絕對不敢!」拼命搖頭。
「髒話呢?」
「不罵了,絕對不罵。」倪初夏假笑,慢慢移步。
「去洗澡吧。」厲澤陽上下掃了一眼,慢條斯理系上皮帶,離開浴室。
確定他真的走後,快速將門反鎖,反靠在門後深呼一口氣。
平復情緒,倪初夏走到全身鏡前,看著自己渾身濕透狼狽的模樣嘆氣,有多久沒這麼慌張狼狽過了,好像只要面對厲澤陽就格外的沉不住氣。
打開淋浴,溫水順著頭髮流下來,身體開始回暖。倪初夏將雙手覆在臉上,結婚是自己同意的,現在招來一匹腹黑且可怕的狼也是活該。
在浴室磨磨蹭蹭一個小時,才關掉淋浴,之後,另一個要命的問題來了,她剛剛是被男人扛過來的,根本沒有機會拿換洗的衣服!
看著扔在簍子裡的濕衣服,倪初夏是欲哭無淚。
半小時前,厲澤陽就已經從客房洗好澡回到主臥,又等了半小時聽到浴室沒動靜,才出聲,「倪初夏,洗好就出來。」
「啪嗒——」
浴室門打開,厲澤陽看到小女人裹著淺灰色男士浴袍扭捏地站在門口,小臉因為熱氣被熏得紅撲撲,看到他時眼裡滿是驚愣,顯然還沒從剛剛的事緩過來。
薄唇微抿,男人黑眸沉下,划過一絲暗欲,轉瞬即逝。
「我不是有意要穿你的浴袍,只是忘記拿睡衣了。」倪初夏說完,快速打開衣櫃,拿了衣服再次走進浴室。
換好衣服,倪初夏接連做深呼吸,面色平靜走出去。
厲澤陽半躺在床上,上身穿著淺灰色居家服,被子蓋到小腹,手裡拿著雜誌,並沒有因為她出來而移開視線。
「哎,協議還要簽嗎?」倪初夏坐在床另一邊,小聲問。
「你想履行夫妻義務?我可以滿足你。」男人放下雜誌,目光移到她臉上。
「不用,不用。」她現在聽到夫妻義務四個字都覺得滲人,而協議簽了遵不遵守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厲澤陽從床頭櫃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筆,扔到她跟前,「簽了。」
看著厚厚的一沓紙張,倪初夏臉色憋得難看,「你耍我是不是?剛剛明明只有一張紙!」
「那張紙已經濕了,簽或者不簽你自己決定。」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流轉光澤,仿佛將人吸進去。
「我、簽!」咬牙切齒握著筆,惡狠狠簽下名字,氣得連協議內容都沒看。
早就料到她會如此,男人薄唇勾起,將協議鎖在柜子里,關燈睡覺。
房內陷入沉靜,倪初夏環抱腿警惕地靠在床邊,聽著身側的人呼吸沉穩,才小心翼翼躺下,刻意向外移了移,半個身子掛在床沿邊沉沉睡過去。
殊不知,本該睡著的男人驀地睜開眼,大手一撈將她圈在懷中,輕嗅她發間的清香,勾唇瞌上眼。
翌日清晨。
待倪初夏醒來時,身側已經沒有人。
看著衣服整齊穿在身上,心定下來。雖然厲澤陽可惡了一點,但在這方面做得挺不錯。
洗漱、換衣,整理妥當才走下樓。
倪初夏的自我治癒能力一向強大,無論前一晚遭遇了什麼,第二天總能恢復過來,依舊穿著得體、舉止優雅。
「早啊。」
見裴炎站在一邊,倪初夏主動打了招呼。
「夫人,早。」硬生生擠出笑,天知道他現在只想哭,頭兒這麼一個發光體坐在飯桌前,她怎麼就只和自己一人打招呼呢?!
「別拘謹,坐下來一起用餐?」倪初夏發出邀請,坐在厲澤陽跟前。
「夫人客氣,我已經吃過了。」裴炎頂著壓力開口。
「嗯。」
見倪初夏點頭,裴炎剛鬆一口氣,就聽她對著自己發問:「我朋友怎麼樣了?」
「回夫人,昨天您和頭兒剛走,她就被家人接回去了。」
「家人?是不是個頭和他差不多的男人,長得一臉風流?」倪初夏指著厲澤陽,美眸淺眯問。
裴炎點了點頭,「是。」
「嘭——」
餐具與盤子碰觸,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