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做到了,板凳搬到離病床很遠的地方,眼中雖沒有怒意,卻能看出心情並不美麗。
「坐過來一點。」最終,是厲澤陽出聲打破了沉默。
倪初夏看著他,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在這也能聽到你說的話。」
「我要提高音量,有點累。」話落,他的眉頭緊蹙,看樣子的確不舒服。
倪初夏認栽地閉了閉眼,最終搬著板凳坐回原來的位置,小聲嘀咕,「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才會總受你……」
「嗯?」
厲澤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似乎是在詢問她在說什麼。
「沒什麼。」倪初夏替他捻好被子,小心地扶正腦袋,「別總是動,醫生要你絕對的靜臥,乖乖聽話行嗎?」
這一刻,倪初夏覺得他比小孩子都難伺候,一點不把身上的傷當回事。
厲澤陽哭笑不得望著她,為了讓她放心,還是輕嗯應下了。
雖然妥協坐回床邊,但她時刻保持警惕。
譬如在替他捻被的時候,避開他的手,譬如現在,靠在木椅上,絕不趴在床上。
厲澤陽對於她像防色狼一樣防著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滿,但自身的情況還是了解,也就任由她去。
門外,穆雲軒和厲澤川待到晚飯時分,才進了病房。
穆雲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沒發現異樣跨步走了過去,「小表嫂,開飯了。」
倪初夏接過飯盒,然後開始扒飯,期間只睨了他一眼,還是滿滿的怨懟。
穆雲軒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到底哪裡得罪了他,開口問:「小表嫂,我得罪你了?」
「你說呢?」三兩下把放吃完,飯盒丟給他,「我買食用鹽回來的時候,你幹嘛嚇我?」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有驚喜感嗎?」
「滾!」驚喜沒有,驚嚇和絕望倒是感受到了!
厲澤陽視線落在飯盒上,低聲問:「怎麼不吃菜?」
「太難吃了。」這裡溫度很低,地窖被紅薯等乾糧堆滿,蔬菜只有一種,醫院食堂被水煮包菜承包,吃起來像是在啃草。
男人眸色轉暗,並未再說話。
這裡條件的確艱苦,帶來的步兵連那些小伙子都有受不了的,別說是她了。
「我詢問過醫生,澤陽可以吃點流食,等會兒會有人送來。」厲澤川說完看向床上的人,「感覺怎麼樣了?」
「挺好。」厲澤陽說完這句話,右腿被穆雲軒碰了一下,疼痛襲向神經末梢,卻硬生生忍住。
「你小心點!」倪初夏拍開穆雲軒的手,接過他手裡的食用鹽,小心翼翼地放在傷口處,每放一袋,會注意厲澤陽的表情。
「剛剛手有點僵,動作粗魯了點。」穆雲軒有些不好意思。
倪初夏蓋好被子,瞪著他,「哼,不是你男人當然不會心疼。」
得兒,他一個專業的醫生在這裡都被嫌棄。
夜深,穆雲軒和厲澤川去詢問檢查結果,倪初夏在病房裡走動,捶著有些發酸的腰。
厲澤陽喝完白粥睡了一會,醒來就看到走動中那抹纖細的身影,穿著大大的棉服,卻更加襯得她瘦小。
她本應該在珠城吹著空調,睡在舒適的大床上,因為他的緣故,五六天沒有睡過好覺,是好動的性子卻寸步不離他身邊。
病房的燈是白熾燈,昏黃帶著暖意。
倪初夏做了兩個簡單的瑜伽動作,放鬆筋骨,偏頭就撞進他深邃的黑眸。
「我吵醒你了?」
「沒有。」厲澤陽輕聲回。
他的嗓音帶著啞意,倪初夏面色微變,「頭暈還是覺得噁心?不舒服就要說出來,你別忍著。」
「我很好,別慌張。」想要將她攬在懷中,可手剛抬起,就對上她略帶警告的眼眸,只好懨懨放下,看來還是得儘快恢復身體。
後半夜,調查結果出來,穆雲軒和厲澤川臉上都帶了喜色。
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倪初夏趴在床邊睡著,厲澤陽的手搭在她頭上,輕輕順著她的頭髮。
他壓低聲音問:「情況怎麼樣?」
「天一亮就能準備轉院,到了那裡,也利於你養傷。」穆雲軒答。
168 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