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嘯能明顯感覺到白嬌嬌情緒的變化,猜到事情後來的發展,卻不敢打斷。
白嬌嬌冷聲道:「我並沒因為父親當年狠心拋下母親而責怪他,怨恨他。卻因為他阻礙我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而對他萌生了恨意。」
白嬌嬌那神色,恰巧證明了她當年的無知與天真,現在後悔,也許太晚了。但是多年來,她卻從來沒向任何人傾述過內心的苦。如今見得軒嘯,不知為何,在他稍顯成熟的臉上,就無法自制的相信他,且願意將自己的過去告知於他。
軒嘯有此憐惜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想安慰,卻半個字也道不出口。
白嬌嬌自嘲一笑,言道:「你不必安慰我,也許所謂的命運,就是自作孽的結果。天真的我,竟然從來沒問過他的身份與來此的目的,就那麼傻傻地將知己的身心都交給了他。那天夜裡之後,我便時刻等著他來兌現帶我離開仙海的承諾。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接我,等到的卻是那幾名長老的公子慘死的消息。
當時,我便知道他們的死與他有莫大的關係,但是我怎麼可能說出是他做的。我與那幾個畜牲的恩怨,便成了嫌疑最大之人。我的父親為了服眾,不得已之下,將我關了起來。我在牢獄之中,對他無情的咒罵,從此成了心中永遠的痛,後來才知,他那麼做也只是為了保護我,因為不在牢獄之中,我也許不用幾日,就會被人給殺掉。」
話到此處,白嬌嬌已有些哽咽,平復了一番情緒之後,方才言道:「我每日在牢獄之中等待著他來救我,終有一日。牢獄的門打開了,單純的我,以為是他來救我,待我出去之時,卻並未見得他的身影,冒著被結界撕碎的危險,我終於第一次離開了雷靈仙海,不遠萬里尋他蹤跡。我從雷靈仙海去到天河南北,再順著千澤尋到洪澤,再到南荒。去遍他故事中的每一個地方,原來一切都如他所言的那麼美麗,美中不足的,便是那裡沒有他。」
&久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雷靈仙海,才發現父親他去世了,為了尋我,也為了還我一個清白。後來才知道,我的離開就如同是人刻意安排的陷井。只要我走到那道牢門,便坐實了殺人奪魂之罪。我剛回到極淵城,便被長老們下令捉拿,就在我快要被處死的時候。另一個人類帶回了父親去世的消息,同時也為我證明了清白,他叫作竺之罨!」
軒嘯聞言,驚了大跳。神色陰晴不定,心道:「他怎麼還跟這雷靈仙海中的獸修們扯上了關係,莫非她的父親就是........」
念及於此。軒嘯心中驚駭無比,按耐住緊張的心情,聞她言道:「他帶回了父親的死訊,將一切解釋得清楚,殺害幾位長老家公子的正是我心中日夜思念之人,雖然百般不想,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從出現到消失,到最終殺害我父親,都是連串有預謀的棋局,而我,不過是他棋局中一顆棄子而已,是生是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軒嘯抑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顫聲問道:「你是祖龍前輩的女兒?」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自不必說,他就是敖廣。
白嬌嬌並不奇怪軒嘯能猜到此事,因為這在雷靈仙海當中似乎不算什麼秘密。
那一年,白嬌嬌獲釋之後,被龍族長老們一致同意,將她逐出極淵城,這是他們多年來的共同的想法,礙於祖龍,他們不敢太過份而已。
後來,他們再無顧及,白嬌嬌的離去,似乎早已成了定局。雖然白嬌嬌並未細說,軒嘯亦知她為了那個男人跟自己的父親必然有多次的爭吵,甚至影響到了父女的感情,如今,她只是不願提及罷了。
而竺之罨,始終認為祖龍的離世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這段記憶被他強行給抹去了,這可能算作是他人生中的最大的污點。
白嬌嬌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我離鄉背景的時候,竺之罨對很關心,但那時我對男人已經死了心,認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甚至認為他這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後來到我想通之時,敖廣對我的傷害其實不算什麼,我之所以不了承受這一切,是因為我的自私,我只愛自己而已,而我父親,他是真的很愛我,也很愛我的母親,他只是不想讓我們太早的受苦而已。」
軒嘯第一次見得一個女人在海底哭訴,眼淚與海水相融不見,卻能看到那顆傷透的心。
軒嘯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