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大房的丫環聽著王氏的話,只覺得心肝兒直顫。
她總覺得自家主子要闖禍,連忙在旁說道:「老太太寵著六小姐,您何必跟她對著來,再說五小姐跟六小姐關係也親厚,將來六小姐就算有了好前程也能照拂一、二。」
「那能一樣嗎?」
王氏橫了她一眼。
落在自己手裡的爵位,跟蘇阮指縫裡流出來的好處,那哪能一樣?
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別人施捨的,傻子也知道怎麼選。
「可是老夫人那邊……」
「老夫人還能攔著府里昌盛呢,再說了,她那麼喜歡蘇阮那丫頭,能從孫女兒變成孫媳婦她難道還能不開心不成?」
王氏捏捏帕子,衝著還想要勸她的丫環說道:
「行了行了,別跟著三房的人學的一副嘴巴叨叨的樣子,我的事兒自個兒知道,再說了,我這還不是為了謝家好?」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被風吹的打了個哆嗦:
「這鬼天氣,趕緊回去讓人架個火爐子,冷死我了。」
王氏說完後就甩著帕子大步離開,那丫環嘴裡還沒出口的話全被她堵了回去。
眼見著王氏直接下了台階,那丫環只能跺跺腳,想著回頭把這事兒跟大爺和二公子說一聲,免得大夫人真闖出禍事來,然後就快步小跑著追上了王氏身邊扶著,生怕橫衝直撞的王氏不小心踩滑了腳摔進了雪地里。
等著王氏走了之後,廊下空曠下來,兩道身影才從拐角的廊柱後面走了出來。
謝青陽小臉繃得緊緊的,瞪著謝青珩說道:「大哥,你剛才幹嘛攔著我?」
謝青珩瞅了他一眼:「不攔著你你想幹什麼?」
謝青陽瞪大眼:「當然是……」
「當然是跟大伯母吵上一架?還是罵她幾句?」謝青珩接了他的話。
謝青陽被他一堵,頓時氣圓了臉,半晌才氣鼓鼓的說道:「大哥你就不氣嗎?」
「氣啊。」
謝青珩淡聲道。
王氏說那種話,一副算計精明的模樣瞅著阮阮手中的那個爵位,謝青珩怎麼能不氣?
特別是王氏不知道事情真相,便一副理所當然的覺得當初謝淵救了蘇阮,蘇阮住在謝家,她的東西便要歸謝家所有,那爵位也要留在謝家的話,更是叫謝青珩生氣。
蘇阮從來就不欠謝家的,而且若不是她,謝家怕是早就招來滔天大禍,被人算計了好幾次了。
不管於情於理,他們感激蘇阮還來不及,怎能覬覦她手中東西?
更何況他將蘇阮當作親妹妹,又怎能容忍王氏生出這般齷蹉心思來。
謝青陽聽著謝青珩的話,忍不住道:
「那你幹什麼還攔著我,我是不能罵她,可擠兌兩句好歹也能讓她忌憚點兒。」
「大哥你沒聽到她剛才走時的那話嗎,什麼把孫女兒變成孫媳婦兒,什麼為著謝家著想,我看她就是瞧著大伯不如爹,想要給二哥掙份前程,拿蘇阮來當了踏腳石了。」
「別胡說八道!」
謝青珩聞言斥了聲:「成安不是那種人。」
他沉著眼看著謝青陽說道:
「成安早年便入了軍伍,這幾年一直跟著父親在軍中歷練,以他的本事,就算不依靠府中將來成就也絕不會低。」
「我跟了太子,將來註定走的是文官之途,父親在軍中的積攢也要有人承接才行,那個人就是成安。」
謝青珩神色嚴厲說道:
「我知道你氣惱大伯母剛才的那些話,也氣惱她算計阮阮,可是她是她,成安是成安,成安絕不會做任何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還有,成安雖然寡言少語,可是疼你不比我少,當初你在曹家惹了禍,你以為是誰去打斷了曹家大朗的腿?你以為是誰掀了鬥雞台的場子替你尋仇?」
「我們謝家的孩子向來同氣連枝,不准你隨便胡亂臆測你二哥!」
謝青陽剛才那些話也不過是一時氣憤之言,被謝青珩訓斥了一通之後也是後悔,他張張嘴低聲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我也不是故意說二哥的……」
「隨口說說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