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侯爺和蘇家那位小姐又起了爭執。
雖然往常那蘇小姐也沒少鬧事,甚至指著鼻子罵侯爺,可是沒有哪一次,侯爺像是這一次這般動怒。
府中的下人都只以為,謝淵是在惱怒蘇阮壞了他喜宴的事情,唯獨謝家那幾人卻知道,謝淵根本就沒在意過喜宴,否則當時在前院之時,他也不會護著陳氏母女,甚至任由蘇阮傷了他。
謝淵隨便將身上的傷包紮了一下,手上纏著白布就去了錦堂院。
謝老夫人見他來時,便皺眉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不礙事。」謝淵說了句,見謝老夫人不信,只能繼續:「蘇阮的力氣不大,只是破了皮而已。」
「真的?」
「真的,她那麼大的丫頭,能有多大的力氣,鬧著玩罷了。」
謝老夫人對於謝淵的話半個字不信。
他身前的傷勢如何她不知道,可他那隻手,之前她可是親眼看到的,蘇阮咬的時候連骨頭都露出來了,那鮮血淋漓的樣子,可半點不像是沒事。
謝老夫人見他一心袒護蘇阮,忍不住沉聲道:「老二,你跟我說實話,你娶陳氏到底是為了什麼?」
謝淵笑了笑:「自然是因為喜歡。」
「陳氏貌美,兒子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女人,只一眼便能將人的魂兒都勾了去。兒子單了這麼多年,難得動心一回,自然是捨不得將她留在外面,娶回府來日日瞧著,兒子心中歡喜。」
「胡說八道!」
謝老夫人瞪著他:「你當我眼瞎心盲?」
陳氏的確貌美,那容貌就算是謝老夫人也挑不出半個字來,這京中就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可謝淵從來就不是重美色的人。
當年他和沈氏成親之後,就從來沒有動過納妾的打算,二房一直都只有沈氏一個女人。
後來沈氏病逝之後,多少人想著朝他們侯府里塞女人,打著宣平侯夫人的主意,那些女子就算比不得陳氏貌美,卻也絕不算差,可是謝淵連瞧都沒瞧過一眼。
他要是真那麼好美色,又怎麼可能單了這麼多年?
謝老夫人繃著臉:「你別想著糊弄我!」
「三個月前,你突然說要替陛下辦差去了荊南,時隔兩月就把陳氏母女帶了回來。」
「我只當沈氏走了這麼多年,你覺得寂寞了,而且我謝家也不看重門楣,那陳氏性情也算溫順,我才准了你娶個寡婦過門,想著你往後不至於孤零零的,身邊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可是你倒好,你瞞著我多大的事情?」
說著,謝老夫人的目光轉冷,低頭審視的看著兒子:「你殺了陳氏的丈夫,如今又娶她過門,還把蘇宣民的女兒當親閨女的寵,你真當我老糊塗了,會信你剛才那些說詞?」
謝老夫人不是普通民婦,早年老宣平侯死後,是她一手撐起了整個侯府。
她怎麼會被謝淵瞞過去?
想起陳氏母女的身份,她就只覺得膈應,對著謝淵沉聲道:
「你如果只是因為愧疚,因為想要護著她們,那沒必要將她們帶回侯府。」
「等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就尋個機會把陳氏母女送出去,找個安寧的地方好好養著她們,等到蘇阮及笄之後,我會替她尋個最好的婆家。」
「過幾年等風頭過了,你就和陳氏和離,我再替你尋門好親事。」
「我不同意。」
「謝淵!」
謝淵也見謝老夫人動怒,挪到她身前跪了下來,低聲說道:「娘,我當真是喜歡陳氏的。」
見謝老夫人眼色一冷,他連忙說道:
「……娘,您聽我說,我知道您在想什麼,你覺得我是因為愧對蘇宣民,才將她們母女帶回來的,可是娘,我不是,殺了蘇宣民,我有遺憾卻從未後悔過,我對她們母女雖有愧疚,卻不足以讓我以宣平侯夫人相贈。」
「我將她們母女帶回來,的確是有護著她們母女的打算,可我也是真的喜歡陳氏的。」
「我初到荊南時,原只是想要護著她們,替她們尋一條活路,可是兩個月相處,兒子是真對她動了心的,她們母女在荊南過的艱難,更有賊人虎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