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不知何人指使的刺殺,因為曾清怡的存在,對於殺手來說本該萬無一失的局面最後以死告終。
馬車駛出了宣陽坊,坐在車轅上的徐明遠,一隻手深入車廂中,握著曾清怡略微顫抖的手,心裡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讓曾清怡出手,後悔讓她殺人。
曾清怡從未殺過人,第一次殺人,多少總是會有些不適,徐明遠也不知該如何開解安慰,只能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頒政坊外,徐明遠把馬車靠邊停下時,鑽進了車廂,看著蜷曲著雙腿,眉頭微蹙的曾清怡,輕聲道:「還行嗎?快到你家了,要不要再出去轉一會。」
曾清怡抬頭看著徐明遠,有些遲疑道:「笨明遠,你說那三個人都是該死之人嗎?」
徐明遠知道,第一次殺人,總是要給自己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否則可能會成為一生的陰影。
徐明遠伸手握住曾清怡有些冰冷的手,神情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點頭道:「如果你今天沒有在車上,三個二品小宗師,那今天死的可能就是我。如果你不是已經突破了二品,那今天我們兩個就算不死,也很難全身而退。這三人為了殺我而來,不殺他們,就是我死,所以他們都應該死。」
聽著徐明遠的話,曾清怡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色雖然還有幾分蒼白,不過臉上的陰霾已是漸漸散去了。
「不轉了,回家吧,我讓曾北辰幫我頂一天,不過估計他也頂不住,回家還是準備聽嘮叨吧。」曾清怡輕呼了一口氣,把手從徐明遠的手中抽了出來,修長的手指在身旁的胭脂盒上輕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那我去駕車。」徐明遠見曾清怡的心結解開大半,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走出車廂,駕著馬車進了頒政坊,向著曾府的方向駛去。
曾清怡是偷偷跑出來的,徐明遠算半個幫凶,所以回去也不敢直接從大門進去,依舊回到了那條小巷,側門虛掩著,留了條縫,倒是省了曾清怡翻牆。
徐明遠幫著她把車廂里的那些胭脂水粉和首飾的盒子都提了出來,掛在了曾清怡的手上。
曾清怡向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前扭頭看著站在車前的徐明遠,揚了揚手裡的那些東西,笑著說道:「笨明遠,看來在長安賺了不少銀子呢,你現在住哪裡呢?」
「永興坊東十二街第三座院子,尚書家大小姐整天偷偷摸摸跑出門去,這不太好吧。」徐明遠笑著應道。
「就在家裡悶著能把我悶死,不過我看你的功夫可沒什麼長進哦,是不是到了長安就只知道和女人廝混了?」曾清怡眉毛微挑,聲音也是提高了幾分。
徐明遠尷尬地笑了笑,連連搖頭解釋道:「來長安事情太多了,而且也不是沒點長進,不過我天賦不是一直比你差嘛,所以連二品的線也只看到一點點。」
「哼,那女魔頭的事一會再找你算賬。」曾清怡顯然是不信徐明遠的話,哼了一聲,轉身開門進了曾府。
徐明遠撓了撓頭,怎麼覺得剛才的對話有些不對味呢,想到剛剛曾清怡御劍殺二品如切菜,又是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女人太厲害果然就是苦了男人。
沒敢在尚書府外多呆,看著曾清怡進了門之後,徐明遠便是上車駕著馬車回了齊府。
回到齊府時天色已經昏暗了,徐明遠和齊月茹、小夏一起吃了晚餐,實在經不住兩個小姑娘的套話,索性和他們說了今天是和曾清怡上街逛去了。
吃完飯後,繞著小院走了兩圈,徐明遠直接回了自己房間,點了油燈,坐在書桌前,看著微微搖晃的燈火,陷入了沉思之中。
今日之行,若不是出了那三個刺客,可以稱得上十分愜意。那三人到底是何來路,徐明遠一時間也不好做判斷,不過他從宣陽坊出來之時,發出了個暗號,最先趕到那裡的應該會是雲台司的人。
讓死人說話,向來是雲台司擅長的,況且二品小宗師可不是白菜,就算是死士也不可能籍籍無名,想來應該是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入長安之後,徐明遠確實得罪了不少人,之前他當著那三人的面提到襄王,其實也是想試探一下三人的反應,不過看樣子三人並不知道襄王與此事有關。
不過襄王若想殺個人,也用不著親自吩咐,以他的權柄和背景,派三個小宗師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