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司,那座常年見不到陽光的房間中,一道瘦削的聲音站在窗邊,隔著厚重的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沉默了許久後,那道有些佝僂的身影聲音有些複雜道:「沒想到上官雨亭還有硬氣的時候。」
一道陰影出現在那微弱光芒照映下的地方,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之後,才是聲音沙啞地接道:「恐怕他也知道,要是再不強硬一次,雲台司在長安已經是人盡可欺了。」
「人盡可欺,呵,放二十年前,這四個字誰也想不到會落在雲台司的頭上吧。」那道佝僂的聲音冷笑道。
「那小子倒也硬氣,帶著三個人就敢放言劫天牢,倒是頗有當年我們的行事作風。」那道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硬氣有什麼用,若不是五百黑雲騎剛好到來,他們今日如何收場都不知道,更別談什麼將人救出來了。小徐膽識有,不過行事和謀略還是欠缺了些,若想獨當一面,還需要些時間打磨。」那道佝僂的身影搖了搖頭道。
「他進了雲台司也不過三個月,能做到現在這般已經實屬不易了,這些年的年輕人,就屬他最有天分了,像是天生就屬於這座院子的。」沙啞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有些欣慰道。
「是啊,可能是我太著急了吧,看來時間不多了,人也變得焦躁了。」那道佝僂的聲音略微自嘲道。
昏暗的屋子再次陷入了沉默,地上的那道陰影也是消失無蹤。
……
都官司的院子裡,眾人還在等待著,沒過多久,之前跑出去的那個小吏便是領著一個神采奕奕,方臉寬額的年輕書生從後面走了出來。
那小吏額頭上一片紅腫,頗為狼狽,反倒是他身後的年輕書生看著精神不錯,一點都不像被關在天牢裡半天的人。
王旭升和賀鶴赫是同年參加科舉的,不過王旭升會試便沒能上榜,機緣巧合下進了青龍房,一直表現平平,所以無崖也沒有多留意此人。
徐明遠看著那神態自若走來,看到倒塌的院牆和那街上的五百黑雲騎,也只是露出了些許訝異之色,而並不慌張的年輕書生,不禁升起了幾分興趣。
王旭升也是看到了徐明遠,連忙快步走上前來,衝著徐明遠拱手道:「青龍房王旭升,見過徐僉事,多謝徐僉事前來搭救。」
徐明遠點了點頭,看著面色難看的朱才朝笑著說道:「朱大人如果早這般配合,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不過都官司這院牆也太不牢靠了,是該重新修一堵了。」
朱才朝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徐明遠見此,倒也不惱,目光轉而在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口的都官司眾人身上掃視起來,過了一會才是扭頭看著王旭升說道:「王旭升,剛剛是都官司的哪位大人把你抓進天牢的,你可還記得?」
王旭升聽此,看著徐明遠,眼中閃過訝異之色,,不過立馬又是變成了興奮之色,連連點頭道:「回僉事的話,小的錦繡文章做不太來,不過這記性還是不錯的,只要讓小的上前一看,保管把剛剛那位大人給找出來。」
原本都官司眾人見王旭升完好走出來的,已是鬆了一口氣,現在聽兩人一唱一和,看模樣還要秋後算賬,臉色皆是微變。
便是一旁站著的朱才朝也是眉毛微挑,看著徐明遠強忍著憤怒,壓著聲音道:「徐大人,既然王旭升已經從天牢裡放出來了,也沒有出任何差池,此事還是就此作罷吧。」
「作罷?」徐明遠拉著聲音說道,看著朱才朝失笑道:「朱大人,先前我和你說把人放了,此事作罷,那時點頭多好呢。」
沒等臉色陰晴變換的朱才朝說話,徐明遠已是冷聲道:「王旭升,認人。」
「好嘞。」王旭升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朱才朝一會,才是搖了搖頭向著後面走去,細細的看著那些個都官司的小吏們。
那些被王旭升上下打量著的都官司小吏,雖然面有怒色,卻無人敢出聲說什麼。而早上曾與王旭升碰過面的那些人,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方鑽下去,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王旭升不緊不慢地打量著都官司的人,五百黑雲騎和兩百羽林,還有那些個捕快,也是安靜地站著,沒人出聲說話。
轉了一圈,王旭升往回走了,指著一個低著頭,微微抖的年輕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