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臉書生聽著徐明遠的話,不禁一愣,不過立馬就回過神來,怒極反笑,冷聲道:「小子,你知道吳爺是誰嗎?要不是這馬上就要開考了,我不介意讓你懂點貴賤尊卑。」
「你見過人問狗名字的嗎?」徐明遠笑著反問道。
那麻臉書生面色一變,漲紅了臉,擼了袖子便是想要衝上前來對徐明遠動手。不過他身旁的兩個同樣身著錦衣的書生連忙拉住他,輕聲勸道:「先不和他一般見識,若是在這裡動手,可就不是革去鄉試資格那麼簡單了,等考完了再找他算賬。」
那麻臉書生聽此,衝著徐明遠冷哼了一聲道:「小子,你給我等著。」一甩袖子,轉過身去。
而那劉唐仁見徐明遠交惡那明顯是富商子弟的麻臉書生,也是有些陰冷地笑了笑,轉過身去不再言語。眾書生也是無人再出聲多言,不過看向徐明遠的目光皆是有些幸災樂禍,就等著鄉試之後徐明遠被那麻臉書生教訓了。
趙慶亮和馮瑞雖對徐明遠直言諷刺眾書生,調侃那麻臉書生有些敬佩,不過那麻臉書生的家世根本不是二人敢招惹的。而在他們眼中,徐明遠雖然才學淵博,但看穿著家世應該是和他們差不多的,現在招惹了那麻臉書生,那可就不太妙了。
「徐兄,這可如何是好。」趙慶亮有些擔憂的輕聲說道。
而那馮瑞也是一咬牙,像是下了大決心地說道:「徐兄,今日鄉試結束後,我和慶亮和你一同走吧,至少也有個幫襯。」
徐明遠看著二人臉上真摯的表情,也是感覺心裡一暖。若是常人碰上這等事情,都會避而遠之,而這兩人沒有家世背景,卻只因徐明遠之前的幾句提點,以朋友相待,著實難得。
「不必擔心,連成都府副都護的兒子我都揍過呢,就他那點斤兩,在我面前可蹦躂不起啦。」徐明遠笑著輕聲說道:「你們二人不用在意此事,好好考鄉試才對得起自己這幾年寒窗苦讀。」
兩人聽此,也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看樣子還是沒有把徐明遠的第一句話當真,只當是徐明遠安慰他們的。
隊伍慢慢向前挪去,總算是輪到了徐明遠他們,今日的捕快不是郭東城帶隊的,不過檢查和院試時一般無二。兩名捕快仔細的翻看了書箱,把那兩個燒餅也掰開,又是搜了徐明遠的身之後,才是放他進去。
貢院的大門又被稱作龍門,所以雖然圍欄是木欄柵,這一丈多寬的大門還是頗為氣派的。正中門上為朱匾黑字「貢院」,門前石獅一對,還有兩塊豎牌匾,上書:「科舉取士,為國舉賢。」八字。
徐明遠衝著趙慶亮和馮瑞笑著點了點頭,拎著書箱跨過門檻,進了貢院。一進貢院大門,立馬便是有小吏上前來,接過徐明遠手中的名帖核對一番,確定徐明遠的身份之後,將此次科舉的座位號遞給了他。
和院試時一樣,諸生還要等提督學政講話之後,才能開始第一場鄉試,所以諸生都站在貢院進了門後的石坪上等著。
徐明遠看著趙慶亮和馮瑞也相繼進門來,三日人隨便找了處角落站著,徐明遠悠閒地打量著四周的參加鄉試的書生,而趙慶亮和馮瑞則是繼續低聲問答著,做最後的一點努力。
知道徐明遠曾是書院學生身份的也就之前排在他們身旁的那些學生,進了貢院之後也是少有高聲交談者,所以徐明遠和趙慶亮、馮瑞站在一起,任誰看都是三個寒門學子,一點都不引人注目。
徐明遠的目光在眾書生身上掃過,年長者已過半白,年少者不過十四五歲,爺孫般的年齡差距,卻是一齊站在這貢院之中,不禁令人唏噓。
徐明遠也不知該如何評判這些將一輩子的時光花在科舉之上的書生,或許在他們自己看來是值得的,不過至少徐明遠不會這樣做罷了。
這無關對錯,只要能夠對得起自己的本心,有足夠的理由,那做什麼都是自己的選擇。
之前徐明遠在貢院門口出聲嘲諷的是那些被科舉壓榨地失去本心的那些人,或許他們習慣了怨天尤人,所以才會因為徐明遠的書院學生身份而覺得無法容忍。
參加考試的書生陸續進入貢院,隨著一聲鐘響,貢院大門隨之緩緩關上,貢院裡的石坪上已是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人群最前面有一方石台,鐘聲響起之後,一名身著